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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很有些救援经验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帮助施怀安躺下,并尽量让她保持平躺的姿势。
与此同时,那位白衣少年并没有闲着,他不停地为施怀安进行胸外按压。这个动作需要非常谨慎和准确,以确保施怀安能够恢复呼吸和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希望施怀安能够尽快苏醒过来。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施怀安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她忍不住吐出了几口呛入肺部的水,这让大家提着的心都松下来。
就在这时,几个大人神色慌张地扒开人群,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施仁美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他的眉毛浓密而有神,眼睛大而明亮,皮肤因为常年在烈日下劳作,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他的身材高大而结实,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他身穿一件白色对襟衫,搭配一条藏青色宽脚裤,脚下踩着一双塑料凉鞋。
一进来,施仁美就握着白衣少年的手连声表示感谢,并急切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他的脸上露出沉重的神情,额头冒着汗珠,又去仔细检查怀安的身体状况。
紧随其后的妇人面容清秀,衣着朴素,原本应是温婉动人的形象,但此时她脸上布满了焦虑与担忧。
她快步走到安安身边,跪在地上把安安靠在自己怀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声音颤抖地哭喊着:“安安啊,不要吓唬姆妈呀!快点醒来吧……”
她紧紧地抱住安安小小的身躯,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安安的脸庞,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这个人是施怀安的养母汪秀芝。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安安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希望能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另一个与施仁长相酷似的、结实的中年男人在听旁人讲诉原委后,一巴掌打到晓艳脸上,骂道:“你这个闯货精,怎么不去死?”
施晓艳尖叫着捂着被打的脸,一边哭一边支支吾吾地争辩:“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会游水,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施耀祖站在旁边也不敢为妹妹说情,心里脸上也是对晓艳充满了埋怨。
只见武月娥如闪电般迅速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地将哇哇大哭的晓艳护在了身后,同时用她那尖锐的嗓音厉声骂道:“施仁礼,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坏呢?你除了在家里耍威风还会干什么?有本事你出去跟那些人斗去呀!”
周围的人看到武月娥这样护着自己的女儿,不禁开始低声交谈和议论起来。
有个大姐实在看不下去,说:“这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纵容孩子呢?”
另一个男人附和道:“是啊,这样下去,她的女儿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还有人担忧地说:“唉,这样的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可不好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和不满。
然而,武月娥却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议论,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一副坚定护犊子的模样。
施仁礼看着妻子如此袒护女儿,心中的愤怒和无奈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感到既生气又尴尬,仿佛自己被当众揭露了弱点一般。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以此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和沮丧。
于是,他只能选择蹲下身子,试图逃避周围人的目光;施耀祖也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虽然他早已料到父亲在母亲的强势下会选择妥协。
这时,施怀安身子在汪秀芝怀里微微地动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点水,又猛烈的咳嗽了一两声。
她微微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望向汪秀芝哭泣的脸,发出微弱稚嫩的声音:“姆妈……我没事……别哭……”眼角滑落一滴泪,然后又一阵目眩,昏睡过去。
旁边的人刚松了一口气又悬起心来,好心劝慰道:“孩子妈,先带回家躺着,别再中暑了,应该没大事了。”
汪秀芝心急如焚地紧紧抱住施怀安,一边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怀安啊,你这是要把姆妈吓死了呀!”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焦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施仁美听到妻子的哭声,忙上前弯腰从汪秀芝怀里把怀安抱起来,对弟弟施仁礼说:“仁礼,你赶紧去找文斌兄弟过来看看,我先带怀安回家。”
施仁礼听了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一边奋力向街道跑去一边回答:“好,大哥大嫂别担心,我马上就喊他来给怀安把把脉!一定会没事的!”说完,他便消失在了人群,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回到家里,汪秀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她仍然紧紧地守在施怀安床边,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她的眼中满是泪水,那是对女儿深深的担忧和关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施仁礼终于带着施文斌赶回了家。施文斌迅速地对施怀安进行检查,翻看眼白、按压肚子并把了脉。
汪秀芝和施父则站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施文斌的一举一动,担心不已。直到施文斌告诉他们没有大碍,腹中积水已经清出,呼吸均匀,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养一下身体就行。
大人们才关上房门退出卧室,房间里安静下来。
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安安身上裹着几层薄被安置在床上,因为她一直冻的直打寒噤,忽冷忽热的打着摆子,而那个救她的白衣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施怀安烧得迷迷糊糊的,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她听到厅堂外一片吵闹声,老房子是用木板隔断的,隔音效果几乎没有,每块木板间的缝隙根本阻止不了四面八方的噪音。
她听到父母和叔婶间的争吵、邻居孩子在告状、叔叔婶子一个骂另一个拦着、夹杂着晓艳鬼哭狼嚎的声音……
嗯,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但她不想轻易醒过来。
这时候醒了,显得事态太轻了,婶子能言善辩,父母又过于善良本分,事情很容易被轻轻揭过不提。
小怀安九死一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能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尽管父亲本家兄弟施文斌在药店上班略懂些医术,为安安把了脉,他诊断出安安身体底子不错,受了些惊吓,休息几天问题不大。
安安被强灌了一碗生姜红糖水驱寒,内心清明,但她就是故意不醒。
她暗暗想着只要她不醒,这件事就不能随便过去。反正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的不行,先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