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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笑了,“太尉,你把我的意思跟诸卿大致说说,我也看看你所说的是不是我的原意。”
于是冯劫就把胡亥偷来的法国快速通信法扼要的向其他人介绍了一下。听完之后,大臣们都是点头赞叹,而最为兴奋的,则是王离和章邯这样的领军大将。
军情急如火,有这样的快速通信方式,从皇帝那里获得授权就快捷了许多。然后,一番阿谀奉承的词汇就如滔滔江水涌向了胡亥。
胡亥很享受的听了一会对自己的赞颂,笑着抬起手向下一压:“好了好了,奉承朕的话语就别多说了,我都一身鸡皮疹子了。冯劫,你还是把与丞相粗略商议的思路跟我说说。”
冯劫看了一眼冯去疾,然后说道:“陛下,臣昨日回来后马上与臣父商议了此事。刚才来面见陛下前,太尉府和丞相府也为此进行了一下合议。基本上就是遵从陛下昨日所说的六点事项。第一、驿站的重新选址,由丞相府派出专人,考察现有驿站是否符合陛下所言相互能明确看清的要求。只是在考察和搭建的优先路线上,想请陛下给予明示。”
胡亥一听,这小皮球踢的……不过也能理解,这些臣子实在是习惯了过去秦始皇那种大包大揽的专权风格。于是他让韩谈把全国郡县图拿来,挂在黑板上,端详了一下,心想,你们既然不定,我来定。
“第一条线,从咸阳经函谷关到雒阳,再延伸到荥阳。第二条线,从咸阳经上郡到云中,再两头分开,一端到九原,另一端到雁门。第三条线,经武关到南阳。第四条线,经汉中到巴郡再到蜀郡。”
他回身对冯劫和冯去疾说:“先部署这四条线吧。”
“不连接到代郡、上谷和渔阳?”冯劫有点不解。
“慢慢来,优先的先做,你继续向下说。”胡亥不动声色的说,心想,爷们想着把代郡送人呢,等这事儿搞定了再说快传吧。
“第二、信号木架和信号灯号的构造设计,臣等考虑由少府和驿站共同协商。臣父刚才已经与少府丞昌做过协调。”冯劫说到这儿,冯去疾和司马昌都点了点头。
“第三、组织文吏对最常用文字进行斟酌选定。这一步由太尉府和丞相府,共同对重要的军邮和政令用字做一个统计,此事两府均已安排下去了,十日内即可完成。第四、为每个文字分配四个数字的方式也要有规律便于快速查找。这步较为容易,一旦常用字确定即可极快的完成。第五、培训信号塔操作者。由于陛下说,操作者不需要懂得文字和数字对应,所以现有的驿站人员即可。重新安排后加入的快传站,也容易征选人员。”
“第六、就是陛下所说的书讯者……”冯劫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冯去疾,又看了看皇帝:“陛下曾言说消息加密,此步需要先制定出加密的法则后,才能开始训练。因此,一方面臣与臣父会开始挑选合适忠诚的人选,初步考虑在军中每部校尉下配属两人,每郡配属两到三人,县一级臣等认为暂不配属,有讯息先由郡府代发。”
“另一方面,关于张苍,”他又看了一眼顿弱,“臣等尚未及与御史大夫相商。”
顿弱听到提及他,马上问道:“太尉需要御史府做何协助?”
“顿弱,”胡亥开口说:“太尉说御史府有一御史名为张苍,在数算方面颇具才干。快传的文字到数字,需要加密的数字锁钥,需要对数算精通的人,因此太尉推荐了张苍。”
“哦?臣刚接手御史府,张苍此人臣原就知之。既然陛下需要他,臣即刻召他入宫。”顿弱很干脆的说。
“不用你了,韩谈,你着人召他入宫,直接进殿。”胡亥对韩谈说。
“至于书讯者,姚贾,”胡亥对着姚贾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你也应该派一些人来训练吧。”
姚贾会心的点点头:“陛下,臣知之,臣会做安排。”
“我还认为,书讯者应选死士,且是三代老秦并在关内有家口之人。”胡亥想了想又说:“至少在山东平靖之前,无论在关内还是关外任职,书讯者都应选死士,一旦被人俘获,需能自裁。所以,书讯者一旦选定,立提爵一等,按爵享有权利,依律承袭。如果书讯者落入敌手后衔密身死,家人可加一等袭爵。但如若招供,则剥夺一切,全家为奴。”
“还有,我们不能只让书讯者效死,还需要让其具有很强的伪装逃脱手段,冯劫,你在军中选一些擅长潜踪隐迹的斥侯,对书讯者进行这方面训练,这样就只有未能逃脱者才需自戕。”
胡亥看大臣们都露出了赞同的态度,就又分别对冯劫和冯去疾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此事太尉和丞相想的足够周到了,也是辛苦你们。”
二人连忙拱手:“陛下谬赞,臣之本分。”
胡亥笑了笑:“我还想到另外一种传递方式。如被围之军与援军互通消息,大军各部曲之间互通消息等,可用鼓声,依照快传方式编码。鼓角十里相闻,尤其在夜深人静时,想必鼓声也能传递很远,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朕下一个问题,当下军中战伤的救治是如何做的?”
冯劫回答:“军中都配备有伤医,伤者会撤到营中由伤医救治。”
“那么,”胡亥皱了皱眉,“如果我军战败溃散,伤者就无从救治了?”
冯劫窒了一窒:“呃,确实如此。如果溃败,伤医随同后退,前线伤者确实顾不上。”
胡亥马上把话接了过去:“我想也是如此,但我不希望如此。战场军卒溃散,也不全是个人四散奔逃,往往都是几人、十几人、几十人一起逃散,是不是?”
冯劫、王离等人都点头。
“我的想法是,给每名军卒配备一个伤药包,伤药包中有裹伤布、金创药和浸了蜂蜜的麻布块,还可考虑加上受创后身体发热治疗的药物。这样一来,溃散的军卒小队可以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相互裹伤。”
“我为什么要提裹伤布呢,因为战场裹伤在没有伤药准备的情况下,士卒们必定随手在麻衣上撕下一块布来裹伤,这会导致泥土污物等不洁之物进入伤口,会让伤处红肿化脓恶化,有时候小伤都会因此送命。我所说的裹伤布,要事先在药釜中煮过,然后晾干装入伤药包,蜂蜜对伤口则有防止溃烂的功效,把伤口冲洗干净贴上蜂蜜布再裹上。伤药包要用不透水的东西制作,比如浸蜡的麻布、小皮袋、竹筒等。我相信,如此可救回很多本不会死的伤卒。”胡亥眼中显现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场的将军们听了都大为意动,暗想皇帝真是为军卒想得周到。
“对于肢体受伤已经发黑坏死的,伤医就需要截去肢体伤端以制止伤毒蔓延全身。所以伤医所用的器具,如刀锯等,也应事先在药釜中煮过,并且在为一个伤者处理过之后,要用药汤冲洗擦净后再用于下一个伤者,不然前一个伤者的血污之物,会导致下一个伤者污染。煮裹伤布和擦洗治伤器具的药汤,要选有很强清热凉血解毒效用的药草。”
这位胡亥以前听人谈过点儿中医的事情,知道古时并无“发炎”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