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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星澜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席若卿深吸一口气：“当初墨瑾冬告诉我说，他在朝中被你压得抬不起头，他需要喘口气。”
“我并不认识军衍图，他也只告诉我那是一副普通的案卷，虽无伤大雅，但能让你暂时无法得宠。”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没想害你到那种程度。”
墨冥玄没有说话，幽暗的眸底闪烁泛着冷意的光。
湛星澜倚靠在柱子上，双手环胸：“也对，不过是偷个案卷弄错了。”
“一不小心偷了个大的，所以才害你九死一生，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原谅她得了。”
墨冥玄脸色果然越发阴沉了几分，眸底也染了阴霾。
席若卿攥了拳：“我是有苦衷的，我跟墨瑾冬做了交易，我要救我妹妹。”
墨冥玄终于抬头看她，讽刺笑道：“所以你就可以把本王当做垫脚石？”
“那不知三小姐现在看着你曾经的未婚夫和你最疼爱的妹妹在一起，是否得偿所愿？”
席若卿身子一颤，心脏猛然一痛，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知道他的意思。
自己费尽心思救了的人不光不领情还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自己就是为了那么个歹毒的人伤害了他。
可不是这样的，也许现在的席慕云不值得自己做这种事，但曾经的四妹妹值得。
自己十二岁入府，入府三年，母亲厌恶下人鄙夷，连带着外人都能随意欺负凌辱。
那日一群人将自己弄到郊外推进提前挖好的坑洞中。
那坑洞很深，自己爬不上去，偏偏又下了暴雨，自己几乎溺死在洞内。
本该被母亲责罚关禁闭的四妹妹就是那个时候找过去的。
她身边没跟着下人。
她是偷偷跑出府来找自己的，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
她一开始想把自己从坑里救上来，但却拉不动，然后她跳了下来。
她站在坑洞底下，用纤细的手将自己托上水面的时候说‘姐姐别怕，慕慕救你’。
水快淹过她头顶的时候她说‘姐姐，慕慕快死了，别忘记我’
她完全没力气跌入水底下之前说‘慕慕后悔了，姐姐忘了我吧，别为了慕慕伤害你自己’
自己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府的，只记得下人赶来把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她身子已经凉了。
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时候，大夫说只有朱玲草才能救她，不然她会死。
墨瑾冬有朱玲草，但是他并不会白给自己，哪怕自己与他那时候有婚约。
为了妹妹去伤害别人，是对的嘛？
当然不是，这是天大的错事。
席若卿知道的，她清楚的知道。
但是她没办法，她真的没办法。
慕慕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温度一点点流失，她快死了啊！
“本王离京之前你对本王说过什么，需要本王提醒吗？”墨冥玄一字一顿，满眼冷意。
席若卿想起墨冥玄离京打仗前，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本王信你，没关系的，你等本王回来，本王会活着回来娶你’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溟王殿下未免幼稚，证据摆在面前何必还信我？非得我自己承认吗？’
又说‘活着回来你也娶不到我，还不如回不来，也少我麻烦。’
之前刺痛男人的话，现在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贯穿回她的胸口上。
痛得鲜血淋漓，几欲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