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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弟哥帮林宇在大学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找了一份兼职。每天晚上,两人就一起在餐厅打工,半夜才一起回家。
为了不用一个人呆在冷清的家里,羡弟选择了回学校参加晚自习。绫江中学的晚自习并非强制性的,不过由于学习任务重,大部分的同学都会参加。尽管黑压压地坐了一教室的人,羡弟还是觉得很孤单,所以刚去了几天,就又回家了。
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从清明前半个月开始就一直滴滴答答,几乎一整月没有停息。从前的幸福感不知何时全部溜走了。有时羡弟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幸福街上溜达,不禁想起上次荣理评选的试卷,幸福到底是什么?那次的“荣理精神奖”再一次空缺,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答案。
她总是想起羡蓝。上次在荣理见到的小女孩真的是羡蓝吗?羡蓝过得怎么样了?被妈妈和姐姐抛弃的孩子,大概不会感到幸福吧?她忽然好想回到白绫洲,回去看她的妹妹,看被她遗落在火坑里的妹妹。
四月下旬,天终于放晴了,她决定要回白绫洲找羡蓝。她对白绫洲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一切与白绫洲相关的记忆都包含了惊恐和咒骂,每次想要回到那个地方,阴影都会从地下升腾上来,将她整个笼罩,使她全身不由得颤抖。
爸爸是很希望她回白绫洲的。他说羡弟终于长大了,可以面对她从前害怕的事情了。他让哥哥陪她回去。哥哥这东西,关键时刻真不能少!
哥哥和羡弟叫上一辆计程车,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已然站立在白绫洲上。
眼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全是陌生的,她好像从来不曾到过这个地方。她带着哥哥在新修的水泥路上不辨方向地走,走了有半小时,哥哥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记不记得以前的家在哪?”
羡弟摇摇头:“就算记得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走啊。”
“那你还到处瞎走?怎么不找人问问?”
“我不知道以前住的地方叫什么啊。”
“你出来的时候都七八岁了,连家里地址都背不出来吗?”
“他们从来不会担心我走丢,没有教过我背地址。”
“那你打算怎么找羡蓝?挨家挨户地问吗?”
“对呀!”
“天哪!那得找到何年何月啊?这白绫洲说大也不大,也够我们找上十天半个月的。”
“没关系啊,这次找不到,就下星期再来。也许我们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呢!”
正说话间,前面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慌慌张张的,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好像有什么人正在追赶她似的,但是后面并不见有人。
“大姐,”哥哥迎上去,“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位……”他犹豫了一下,回头问羡弟:“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羡弟摇摇头。
哥哥抓狂了:“你连你爸爸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找啊?”
“我又不是来找他,我来找羡蓝的!”
那女子没有搭理他们,只顾拼命地往前跑。
哥哥说:“我刚才好像看见这大姐脸上有伤痕。她跑得这么匆忙,也许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一贯的作风!”
羡弟说着已经跟在那女子身后跑起来。
“等等,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我觉得帮倒忙才是你一贯的作风!”
可是这会儿已经晚了,哥哥想拉也拉不住了。
女子向着绫江大桥的方向疯了似地跑去,却忽然一个掉头,撞上从后面追来的羡弟。
羡弟差点被撞倒,幸好哥哥在后面扶住了她。
“救命啊,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女子拉着哥哥的衣袖央求。
这回两人看清了,女子脸上、手上都有不少瘀伤,神情恐慌,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动物。
远处有两个男人朝这边跑来。
十年前的一幕忽然再现眼前,羡弟的心猛地一紧,耳边响起一阵轰隆声。
“别走,你们给我站住!”那头喝醉了正发酒疯的猛兽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抓住。
她狂叫着,手脚不断地踢打,却没能阻止那头猛兽继续扑向妈妈。猛兽一手夹住她,一手抢走妈妈怀中的羡蓝。妈妈哭着扑过来抢她们,却怎么抢得过。
羡弟急疯了,使劲朝野兽身上狠狠地一咬,野兽咆哮着将她往边上一扔,她只觉脑袋受到重重的一击,便坠入了黑暗当中,只隐约听到妈妈的哭号声,好像还有渡轮的汽笛声……
她突然头痛欲裂,双手不觉抱紧了头。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哥哥的一声喝问惊醒了她。
“我问你们是谁才对!我是她男人,我要带她回家,关你什么事?”眼前一个瘦小的男人大声说。他的脸蜡黄蜡黄的,神态举止明显受到酒精的影响,手上还拿着个酒瓶。
羡弟哥身后的女子瑟瑟地说:“我不能跟他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羡弟哥问他:“他真是你丈夫?”
女子颤抖着点点头。
“我说是就是!我跟我女人的事你少插手!信不信我打你!”那男人正要上前,被身后一个略高的男人拉住:“冷静点。”
羡弟倒吸一口冷气:十年了,那头猛兽老了,可是除了鬓边的白发和额上的皱纹,岁月并没有把他的容貌改变,他那双眸中的寒光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那猛兽向前走了一步,羡弟不自觉地退后两步。羡弟哥显然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挺了挺胸,挡在了羡弟前面。
“年轻人,你没听过‘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吗?他们两口子的事,让他们回家解决,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家庭暴力也是犯罪!这事让我遇上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那你想怎么样?叫警察把他抓走吗?那他们好好的家就散了,你叫她一个女人怎么办?”猛兽指着羡弟哥身后的女子。
“怎么办?散了就散了,难道回家让他打死吗?这样的家要来有什么用?”羡弟忍不住大声地叫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悲愤。
猛兽愣了一愣,伸手拨开羡弟哥的阻挡,盯着羡弟看。羡弟吓得不敢呼吸。
“你、你想干什么?”羡弟哥反手把羡弟往自己身后推,企图挡住对方的视线。
“嘿,跟两个小毛孩有什么好说的,你这贱人快跟我回家!”女子的丈夫不由分说,上前就拉住她。
女子吓得大叫。羡弟兄妹俩要抢人,却被高个儿的男人抵住了。
场面正混乱,一名警察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
“做什么?”警察刹住自行车,冲那两个男人大喊。
几个人都定了格,看着警察。
“名哥!”羡弟不禁大呼。原来名哥是警察,怪不得平时就一身正气像个大侠一样!
高个儿男人说:“郑警官,我们只是要带凤英回家。”
郑常名对高个儿男人说:“保长,我刚才可是看到有人强行抓人呐。虽然他们是两夫妻,可反家暴法摆在那儿呢,我们当警察的不能坐视不理啊!”
“什么啊?你是要抓老子吗?”凤英的丈夫向郑常名逼近,被保长拉住了。
“郑警官,法律不外乎人情嘛。大楠打老婆是不对,可是你要是什么都依法处置,这就没法回头了,好端端的家庭也就没了!依我看这事只能通过教育来解决。我‘保长’的称呼不是白叫的,这事我就揽在身上。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让大楠把酒给戒了,如果他再打凤英,我就亲自把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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