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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淡云从发病那日开始,连上被曾氏禁足的两日,前后已经休养了八九日的时间。
在这期间,江氏曾遣晚霁带着名贵药材来探望过两回。贺知嬑除了跟着晚霁来过一回,其余时间也带着自己最爱的蜜饯果子偷偷跑来看了好几趟,结果再一次想要遛过去时不巧就被江氏逮了个正着。江氏怕她扰了苏淡云养病,只得勒令她不得前去打扰。贺知嬑虽然不情不愿,却也没再偷偷往沁心院跑。
不过这段时间苏淡云其实也没真的闲下来专心养病,除了重整了沁心院上下,她还特意派了锦善去良木堂跑了一趟。
当初段一海和她约定十日左右给她答复复容膏合作的具体结果,刚好约定见面的那日是她病倒的两天后,如此她也没发离开侯府,只得派锦善过去良木堂跟段一海说了一声。
段一海已经提前从外地办完事回到了京城,他还以为苏淡云会在约定时间到来,结果却只看到了锦善。待听锦善说完,得知苏淡云病重,段一海忙送了好些药材让锦善带回去,还主动表示等苏淡云康复后再去寻他商谈即可。
如此,等苏淡云恢复得差不多时,已经离最初商定的答复时间过了七八日,苏淡云定好了出府的日子,只是不知段一海是否方便,于是在那日之前又让锦善去了趟良木堂给段一海传话。
段一海听说苏淡云康复自是十分欣喜,表示次日无事,双方便约了次日在良木堂相见。
次日上午,苏淡云便以去药堂买药为由,照着约定的时辰提前带着锦善出了侯府。
此时已是石厚朴为苏淡云拉车,苏淡云便也没再像之前那般遮遮掩掩,直接就让石厚朴把车拉到良木堂附近的一条清静巷子,又在马车上换了普通装束戴上面衣,这才下车交代石厚朴继续在巷子里等她回来。
石厚朴只是纯粹执行吩咐,苏淡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闻言恭敬应下,对主子的事情也不好奇也不多问。
苏淡云对石厚朴的表现很是满意,交代完便带着锦善一同往良木堂去了。
虽多日未见,苏淡云一踏进良木堂,那个叫赵东的伙计便认出了她,连忙笑着迎了上来,“苏娘子许久不见,咱们掌柜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请您往这边来。”
苏淡云笑着颔首,道了声谢,带着锦善随赵东一同去了段一海在药堂设的书房。
那房间便是上回苏淡云来过,屋内靠墙有两面大书架的屋子。
苏淡云还记得那屋,放心跟着赵东过去,待走到门口,赵东让她们二人稍后,随即便独自进去通传。
少顷,便听屋里有人说了一句“快请苏娘子进来”,紧接着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隔了十多日,那说话的声音苏淡云还是一听就认了出来,知道那就是段一海没错。
随着脚步声靠近门口,屋门被再次打开,赵东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朝苏淡云做了个往里请的姿势,“苏娘子,掌柜请您进去。”
苏淡云笑着点了点头,与锦善一同往里走。
彼时段一海已经坐在屏风前招待客人的那处桌旁,可让苏淡云吃惊的是,那桌旁除了段一海,竟还坐着另一名陌生男子。
那男子穿一身月白细麻宽袖长袍,长相端正,浓眉大眼,轮廓笔挺。那双黑眸里的眼神很是沉静,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如出一撤。一眼望去不过是二十岁上下年纪,可那眉宇间的成熟又似乎在显示其真实年龄应比这皮相看着要大上一些。
苏淡云往男子那边匆匆看了一眼,随即飞快收回目光朝段一海疑惑看去。
段一海一看见苏淡云便欣喜展颜,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苏娘子,许久不见许久不见。”
“段掌柜许久不见。”
苏淡云暂时压下心中疑惑,笑着还礼打了招呼。
段一海自是留意到了苏淡云方才表现出了那刹那惊讶,简单寒暄过后便笑着往一旁坐着的男子比了下,做了个介绍的手势,“苏娘子,这位是我们良木堂的少东家。日前有关复容膏之事,某已经禀过东家与少东家。昨日锦善姑娘离开后,少东家恰好到访,听闻苏娘子今日要来,便约了今日过来一同商谈。”
段掌柜将来龙去脉简单介绍了下,苏淡云这才留意到这男子的确正坐在了主位上。
自己方才突然见到陌生人在场,一时有些吃惊,倒是没留意这个问题。
听段掌柜介绍完,未等苏淡云开口说话,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便站了起来,朝苏淡云行了一礼,道:“某宋季凡,见过苏娘子。今日突然到此,未事先告知,实在抱歉。”
苏淡云见状忙回了一礼,大方说道:“见过宋公子,宋公子言重了。”
如此各自行了礼问了安,两人也算是认识了。宋季凡朝苏淡云微微笑了笑,随后朝对面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娘子请坐。”
苏淡云从善如流坐下,宋季凡与段一海也跟着先后落座。
刚刚坐下,伙计便捧来了三盏热茶,手脚麻利地给三人奉上,又将宋季凡和段一海面前凉了的茶端到托盘上。
待伙计退下,屋门重新关上,段一海便忙关切问道:“之前听闻苏娘子身子抱恙,不知此时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多谢段掌柜关心。”
段一海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大病初愈还是得多注意调养才行。”
苏淡云感激地笑着道了声是,以免对方因自己的病情过多猜测,遂又解释道:“我从小体质就有些弱,身子偶尔便会如此,不过也一直调理着,这两三年倒是日见好转了。”
段一海了然点头,不过继续就着女子生病之事深谈难免有些失礼,他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入了正题道:“上回某已将复容膏合作一事与东家谈过,少东家对此事也十分了解,余下的便由少东家直接跟苏娘子详谈如何?”
听段一海这语气,这显然是宋季凡的意思,两人早已协商好了。
苏淡云想着,点了下头,视线移过来看向宋季凡,“还请宋公子指教。”
“指教不敢当。”
宋季凡接过话,礼貌回了一个微笑,接着道:“听说苏娘子这秘制的复容膏有祛疤奇效,不知苏娘子今日可有将那复容膏带来?”
苏淡云点头,从袋中拿出一个约莫与普通茶盏同高的广口圆肚瓷瓶放到桌上。
宋季凡拿起,打开仔细看了下,又将瓷瓶重新盖上盖子,轻手放回到了桌上。
“看得出来这药膏的制作手法的确不错,只是这药效不知如何?”
“这药效以前已有多番验证,若是普通疤痕,七日左右便可淡下许多,十五日便可恢复光滑如初。若严重疤痕则需根据不同程度来定,快者半月便有明显效果。”
宋季凡仔细听着,似是在思索什么。沉默几息,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随后才正色道:“苏娘子,情况是这样的,不知苏娘子以前有无听说过,咱良木堂实为在下祖父所创,在京城这墨竹胡同也已开了五十余年。
祖父自创立这良木堂以来便规定了良木堂只出售自己所制药材与成药,祖父虽早已将药堂传给了家父,可家父也一直秉承着祖父意愿,之前听段掌柜提出复容膏之事便已拒绝了与苏娘子的合作。
若苏娘子依然想将复容膏放在良木堂出售,良木堂便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苏娘子将方子直接卖给我们,往后复容膏便由良木堂全权自制与出售,与苏娘子再无关系,如此便也没有违反良木堂一惯定下的规矩。当然,这购买方子的价钱,我们也肯定会让苏娘子满意,不知苏娘子意下如何?”
宋季凡将这一番话从容说完,随后神情平静地看向苏淡云耐心等她回复。
苏淡云仔细听完,一颗心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