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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该说的昨日不是已经都说好了么,他不赶紧去行宫那边当值,跑来这里逮她作甚?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苏淡云七上八下想着,面上露出那一惊过后便忙朝面前人恭敬行了一礼。
“侯爷。”
贺怀琛眸光微动,点了下头,随之让青柏在外头守着,自己则抬脚越过面前人走进屋中。
锦善担心自己主子,见状想要跟着进去,却被青柏微笑着伸手拦了下来,“锦善姑娘,侯爷想单独和夫人说说话,咱们就别进去打扰了吧。”
苏淡云听了,朝锦善投去一个安抚眼神,微笑道:“锦善,我们方子上的药都备好了吗?”
锦善反应过来,知道主子说的是那张方子,忙回了声“还没”。
“那你继续去看着吧,可不能让他们把药给弄错了。”
段一海见状,适时插嘴,笑呵呵道:“夫人放心,鄙店的伙计向来细心着,绝错不了。”
苏淡云笑着颔首:“自是信得过掌柜的,锦善,那你就随掌柜去搭把手吧。”
锦善知道那药膏的事情重要,也明白自己在这里实在帮不了主子什么,只得应诺,三步一回头地跟着段一海离开。
见段一海带着锦善往楼梯那边走,苏淡云这才关上屋门,转身。
贺怀琛正站在屋中桌旁,目光望了下桌上喝了一小半的茶盏,听到关门声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苏淡云默了默,还是抬脚走了两步,在离门口附近不远处站定,努力做出气定神闲状,“侯爷今日不是要回行宫当值吗?怎地到药堂寻妾身来了?”
贺怀琛望着两人间横着的大半间房的距离,微微挑了下眉,无甚表情地瞥了面前人一眼,随后一撩衣袍在桌旁的凳子上落座,目光往桌上的茶盏扫了眼,不答反问道:“为夫大老远赶来,不给为夫倒杯茶吗?”
苏淡云微怔,见他不似玩笑,抿抿唇抬脚走了过去,伸手拿过桌上的干净茶杯,提起茶壶给他倒了大半杯热茶,端起杯盏,恭敬奉上,“侯爷请用。”
贺怀琛看了下那只端着茶盏的手,想起昨日她被自己拉住手时的柔顺模样,心头不禁一动,遂伸手接过,端起来浅抿了一口。
苏淡云实在搞不懂他的用意,便也没有多嘴,就那样静静立着,一副等候对方发话的恭顺神情。
贺怀琛见她不看自己,也没有开口言语,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转手就将茶杯放到了桌上。
只是一想到今早收到的两大箱笼东西,他便又按下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道:“昨日是我吓着你了。”
苏淡云微微垂眸,神情无波,“侯爷言重了。”
贺怀琛见她又没了下文,想了想,便稍微柔下声音,道:“其实你也无需这般怕我,只要你不提离开,好好做这永定侯府的夫人,我也不会对你如何。”
苏淡云听着,交叠起来的双手轻轻握紧,抿紧了唇静默不语。
她主要也是不知该回答什么,她向来不是什么撒谎高手,若说些假话虚以逶迤,没准还会多说多错惹这人怀疑,索性就恭顺听着什么也不说。
贺怀琛见她这般,刚开始还以为她又在怄气拿乔,可细细观察下来,只见她眉目始终柔顺平和,半点儿不见愠色,便打消了心中猜疑。
也是,她除了昨日被逼急了才怒斥了自己那么几句,似乎在他面前一直都没怎么长篇大论过。
这妻子还真是和燕儿完全不同,他以前倒不知她竟是个这般不爱说话的性子。
罢了,他今日来便是要亲自调教她的,她既然不懂如何待他,那他就亲自教会她好了。
贺怀琛想着,遂拉过面前人的手,轻轻握住,把声音又放柔了些,道:“怎么不说话?昨日大嫂不是说你很会说话的吗?”
苏淡云听他提起江氏,不想他们俩的事把江氏扯下水,只得回道:“妾身最是嘴笨,都是大嫂谬赞罢了。”
贺怀琛听出她在敷衍,不置可否,柔下眉眼望她,“我这就要回去当值了,得十多日后才能回来,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