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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夜来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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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李修源正在忙着审理案子,衙差便把苏淡云几人今日的行踪汇报给了柴师爷,之后便又离开往客栈继续监视去了。

这边衙差刚走不久,之前被柴师爷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返了回来,将调查到的事情也给一一说了清楚。

小半个时辰后,李修源终于得空,柴师爷赶紧就方才两人汇报之事回禀。

李修源听罢,眸中划过一丝寒意,冷笑道:“倒是个聪明的,竟想到花银子找乞儿打听。”

柴师爷低声请示:“老爷,要卑职封住那些乞儿的嘴吗?”

李修源摆了摆手,“不必,暂时不过就问了些有的没的,又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咱们若让人封口,反而坐实了那些消息,就继续派人盯着她们便是。”

柴师爷应诺,又道:“叶府那边,咱们也要派人盯着吗?”

李修源想到方才衙差所说,思索片刻,无所谓道:“那人估计就是着急找自己亲弟,日前被我拒绝了她的请求,她一时无计可施,这才跑去叶府请救兵的吧。不过以她从叶府出来时哭得那般伤心来看,估计这趟也是白跑了。”

柴师爷依然有些担心,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可卑职听闻叶老爷那边对新认回来的那个养子十分中意,事事都很是上心,就怕他经不住苏氏磨上两回。”

李修源正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润喉,闻言轻蔑一笑,道:“洛城富户有好几家,叶家不算是最出挑的,却是几家中最稳当的,这么多年来悄无声息地发展,一直就没出过什么大错,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柴师爷想了想,随之谦虚道:“卑职愚钝,还请老爷赐教。”

李修源就喜欢说些别人想不到的事,闻言笑道:“主要就是因为叶广延这个人,此人够精明也够谨慎,说好听了就是从不冒进事事求稳,说白了就是瞻前顾后胆小如鼠。

这样的人你只需稍提点一二,他就能知道该怎么选对自己最好。这样吧,你这两天找个时间,亲自去跟他聊上两句,善意提醒一下。想必他自会趋利避凶,那苏氏再蹦跶又有何用?”

柴师爷了然,点头应了声是,想到上峰说苏氏蹦跶,便又接着说道:“老爷,以卑职看来,苏氏恐怕是闲不住的,您觉得要否让卑职找人把她们赶回京城?”

“嗳,出了洛城反而不好掌控了。”

李修源摆手否定,又道:“走是要走的,可不是现在。就等这桩案子结了再说吧,届时她确信自己亲弟已经不在人世,如此再将人放走才算稳妥。不过咱们也不用等太久了,那边日子已定,也就半月左右,在那之前就先盯着她们便好。”

“若几人不听话呢?”

柴师爷继续低声请示。

李修源正右手拿盖左手端盏,低头喝着茶水。闻言轻笑一声,眸光冷然,拿盖子将盏中茶水上飘着的一小片茶叶碎末毫不留情地拨出盏外,淡道:“不听话,那就让她们再也听不到话便是。”

师爷会意,至此也算清楚了解了上峰的全部意思,随即应声退了下去。

当日夜里,洛城县衙。

李修源回到官宅,吃过晚食后洗漱一番。

今日他心情着实不错,便乘兴与自己夫人一同饮了点儿小酒谈了会儿心,之后又浓情蜜意缠绵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沉沉睡了过去。

繁华的洛城,此时除了某些灯红酒绿之处,许多地方就如李修源所处的县衙官宅一般,陆陆续续在这夜中入梦。这期间也只有更夫偶尔从梦中出来,在漆黑中走街窜巷,勤勤恳恳地报着时辰。

报更的声音时不时在夜色中响起,报着报着,就似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敲响了三更天的锣声。

“三更天啦,平安无事!”

尚算嘹亮的报更声在寂静夜空中回荡,一声接一声,穿透了夜色,荡悠悠飘向远方。

洛城的县衙如往常的许多个三更天那般,就这样静静送走了每日都见的打更人,却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一个初来乍访的独行人。

那人一身玄衣,从头黑到脚。在他脚下,不管是屋顶高墙,还是大树小巷,一切皆似平地一般,只见他几个高低起伏,便在夜色中准确摸到了自己此行目的所在的位置。

他身轻如燕直奔那个方向而去,转眼就落在了县衙档案室的门前。

巡逻的衙差早在前一刻离开了这边,短期内并不会返回。

他方才已经摸清了这些,淡定掏出铁片,三两下就打开了档案室的门锁,随之闪身入内,又轻而快地重新将门合上。

借着映入屋中的朦胧清辉,他很快就在众多的架子中找到了他要的那个。

这架子大部分隐在了暗处,一眼看去,只觉前方伸手不见五指。

见状,他便从怀里掏出颗会发光的珠子,手握着珠子在那架子前行走,视线在那面高大的架子上掠过,从上至下,从一边往另一边。

借着那珠子发出的柔和光亮,就这样一排一排一格一格地看去,目光最终在中间那排靠里的一格中停住。

他快步走到那一格前头,伸手拿起那格子里堆着的卷宗,一卷卷打开查看。

在这世上,似乎总有一些人的记忆力好得让人望尘莫及。他们有的是真的天生过目不忘,有的则是因为学习能力很强,而这一位便属于后者。

对他而言,只要他想记住的内容,他总能在极快的时间内寻到那些东西的规律与逻辑,若是短时间内无法寻到逻辑的内容,他还是能自创一套规律,让他认真看上一两遍,就能几乎无误地把那些内容通通储存进自己的识海之中。

只是这些被暂时扔到识海的东西并不能一直保鲜,他得尽快将其进行二次加工,比如分析过滤,又或是归纳总结,总之必须要尽快将其处理一遍,那些真正有用的内容才能一直被他牢牢记住。

这是他的特长,反过来看却也算是他的一个弱处。故而每当这时,他便特别妒忌那些天生过目不忘之人,只是妒忌也只是浅浅的妒忌,他其实也从没在这方面妄自菲薄过。

此时他正如往常的无数遍那般,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最近孩童失踪案的十几份卷宗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两遍,而上面的每一个字也已在这两遍的翻阅中被他成功存进了头脑。

完成了今日任务,他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按原状归置到位,快步出了这排架子,又将手中明珠揣回怀里。

巡逻衙差的闲话声开始从远处飘来,虽此处屋门已经合上,可因门锁已被打开,若继续留在这里难免会有暴露的风险。

他半点儿没再耽搁,过去打开门快速闪身出去,又轻车熟路将门重新锁好,在衙差拐进这边之前纵身一跃,随即完美贴合在了屋顶上头。

两个衙差边聊边过来仔细查看,见每个屋子的锁完好无损,又确保这一片并无异样,便打着呵欠一同往别处走去,相约着待会儿巡完这一趟便一起到值房喝上两杯。

两人的说话声没多久便已走远,彻底消失在了院中。

他从屋顶起来,在夜色的掩护下转眼离开,几个起起落落便出了县衙。

不久之后,他回到了庆春楼顶层的一处屋子。

他先去换回原先衣服,之后便立即坐到了桌子后头,开始将头脑里的东西通过笔尖一一倒在纸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份卷宗中最重要的内容已经被他给提纯出来,一条一条地在纸上清晰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