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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轻月这次传来的信上,竟写了不少偷听得来的内容。不过轻月也为偷听之事请罪了,同时也把被望川发现的事情说了清楚。
嗯,被望川发现倒没什么,只要没惊扰到她就好。
至于请罪,倒也不必,毕竟他当时吩咐的是若非万不得已,不能靠得太近。他相信轻月当时偷听,肯定是觉得当时的情况有偷听的必要。而从这偷听到的内容来看,轻月的判断还是很对的。
且还好有了这番偷听,要不然他都不知她接下来竟然想要亲自为饵引温氏出洞。
当然,她在跟那个宋季凡交谈时并没将自己打算言明,而轻月也只是将偷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写下来而已,但即使如此,结合永定侯府最近的情况,他依然能从她所说的话里多少窥到了其背后的想法。
只是永定侯明显贼心不死,她以身为饵,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还有那个姓宋的,瞧瞧这人都做了什么?
又是引着她去见家中长辈,又是想办法把她藏到家里,还想着让人假扮成她不想让她跟永定侯接触,这人明显心思不纯!她这么聪慧,难道真的感受不到对方那昭然若揭的心思?
燕乘春想着,眼前不禁就闪过那双比泉水还要清澈,比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眸,随之便无奈轻笑了一声。
他记得温居宴上,她不管看他还是看那个姓宋的,都是这般眼神,那眼神真是比那看破红尘的高僧还要干净,只怕真没把自己东家往那方面想,当然也没把他往那方面想。
不过他倒不在意这个,毕竟心悦她纯粹是他自己的事,他是个没有将来的人,他只要这样默默看着她便已满足,自也不会太在乎她能否看出自己的心思。
说实话,他觉得她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兴许更好,这样她就不会被自己吓跑了。
是呀,他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吓跑了又怎能继续护着她。
既然不能吓跑,以身作饵这事,他就不能在明面上干涉太多。
且这一路看下来,他早看出她并非什么冲动鲁莽之人,她既然想出这个办法,那她必有自己的把握和分寸。
而他要做的就是尊重她的决定,而不是去质疑,更不该横加干涉。
然不横加干涉,却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那他目前具体能做些什么呢?
嗯,还是先让轻月继续这般暗中看护着吧,更多的只能等自己回京之后再说。
如此认真琢磨一通,燕乘春拿定主意,伸手将几张小纸条悉数扔进了一旁热着水壶的小火炉中。
看着那纸条在火光中化为灰烬,他这才提笔铺纸,将想好的吩咐一一写下,随后装入之前的小信筒中仔细锁好。
待衔山去完厨房回来,燕乘春便将那信筒交给衔山,“让红玉加快送给轻月。”
衔山神色一凛,立即接过信筒,火速往红玉那边过去。
京城,自从那日跟宋季凡详谈后,苏淡云依然照常到恒安堂坐堂,每日有病人时看诊,无病人时则在制药房忙碌,生活一如往常那般规律,平静且充实。
相较于苏淡云的一派泰然,宋季凡却是不受控制地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那永定侯冷不丁再次寻上门来。
只是他如此忧心忡忡等了几日,上门来的除了看诊的病人便是买药捉药的普通人,并未看见永定侯的半个人影,就连永定侯身边的小厮也没再出现过。
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可为何他心里总是惴惴难安?
宋季凡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当日的判断,又止不住地继续心神不宁,纠结来纠结去,让他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
“公子,老爷那边派人来问您出发了没?”
正在宋季凡坐立不安之时,丹枫噔噔噔跑进屋来,急切问道。
今日宋父约了从南边来的大客户商谈,虽商谈的并非恒安堂的买卖,但想着家中产业迟早都要交到儿子手上,出于训练儿子之心,宋父果断叫上自己儿子一起,好让儿子在大客户面前多露露脸,同时也能借如此场合多学一些东西。
宋季凡自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也早为今日之事提前做了准备。
此时听罢丹枫传话,他当即反应过来,心知今日会面十分重要,遂努力整理好心中纷乱思绪,又飞快收拾了下,之后便领着丹枫出门。
谁料下楼才走到孙郎中那边的诊病区,两个熟悉的身影就迈进了医馆,猝不及防撞入了他的眸中。
他心下一震,当即顿住了脚步,隐在诊病区那边远远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