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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宗新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相当高，当场就将两个意向客户团团围住，推销起了自家的服务。
“两位老板，不是我说你们，这买东西就算再着急也得货比三家呀。你看你找的这个水军团队，他们发的评论还没我们发的真情实感呢，这几百万花出去不觉得亏吗？”
“还是太年轻了！不过现在换公司也来得及。不如了解一下我们无相宗新推出的水军服务？包真的，绝对让那些路人看不出来！”
盛嘉致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不……还是不用了吧……”
老头老太太们却以为他是嫌自己这几个鬼数量太少，手往身后一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几十台手机来。
一起伸出来的还有几十只手。
“人手方面您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手不够就变嘛！”
另一只老太太鬼附和道：“就是。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自己拿着手机不放，也以为我们特别需要手机，每年都给我烧好几台下来，全都是新款，网速那叫一个嘎嘎快！绝对不带耽误事的！”
盛嘉致看着他们身后挥舞的无数手臂，头皮一阵发麻。
他求助的看向纪言一，后者却对这群员工积极的工作态度相当满意，跟他对视片刻，才仿佛意识到什么。
想了想，纪言一朝着为首的老头鬼道：“这位是我们无相宗的超级vip客户，可以给他打个九九折。”
老头鬼闻言双眼一亮，赶紧上前握住了盛嘉致的手：“原来是超级vip，那就更应该选择我们无相宗了，不然办了卡不用多亏啊！是不是？”
盛嘉致木然的看着老头鬼的手在自己的手掌中来回穿过，带来一阵阵凉意：“……”
谁跟你们说这个了！！
盛屹听着这熟悉的推销话术，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了，脸色复杂的看着和一群鬼魂其乐融融交谈的纪言一。
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请纪言一过来，不是为了捉鬼的么？
纪言一在疗养院的那几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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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盛嘉致实在无法承受一群长着人形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挥舞几百只手的恐怖画面，当即拉着盛屹，半是恳求半是强迫的让他踢掉原本的营销公司，换成跟无相宗合作。
于是纪言一这一趟过来不仅得到了大笔卦金、收获了一大批勤奋的员工，还得到了一笔收益不菲的订单。
心情那叫一个愉悦。
离开盛嘉致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夜色下的公寓楼灯火通明，盛嘉致恭恭敬敬的送他们出来，态度好得不得了，就是眼神一点也不敢乱瞟，生怕又看见什么令自己血压升高的恐怖场面。
那女鬼也对一行人千恩万谢，朝他们每个人都鞠了个躬：“多谢几位。要不是你们及时出手，我还不知道要认错仇人多久，到时候万一报复错人，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纪言一倒是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毕竟放在修真界，毫无修炼资质的凡人就是最底层的存在，有时候就算被修士杀死，也无处申冤。
不过女鬼这么一说，她倒是发觉这个世界越发的有意思起来。
好多事情都跟她在修真界认知到的不一样，有时候甚至截然相反。看来她想在这个世界立足，还是需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摆摆手道：“无妨。以后有业务再来找我就是。”
寒暄了一阵，盛家的车子就开到了面前。
盛屹绅士的拉开车门，示意纪言一上车。纪言一倒也不客气，相当自然的坐了上去。
从前在修真界的时候，那些修士也会派座驾来接送自己，要是做完法事都不知道送她回宗门，那才是真的失礼到家了。
不过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多少灵气存在，这座驾倒是挺舒服的，速度也不算慢，跟修真界的法宝座驾相比，也就是不会飞罢了，纪言一还是挺喜欢坐的。
她纯粹是觉得方便，却不知道自己自然的蹭车行为看在别人眼中，完全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盛屹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就上了自己的车，眼底波澜微动，阴沉了一整个晚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不禁生出几分得意来。
眼角余光注意到有身影靠近，他微微扬起下巴，挡住了车门：“不好意思，我邀请的只有言一，车上的座位也不太够……”
话还没有说完，看清楚靠近身影的真面目，盛屹剩下的话瞬间哽住。
他脸色一变，表情警惕起来：“你们跟上来做什么？”
那群老头老太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香烛元宝，大包小包的跟了上来，闻言还十分不服气：“你这是什么废话？当然是去公司上班啊！”
“我们那个时候工作可都是包吃住的！纪总，咱们公司不会不包住吧？”
纪言一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先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哪怕是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员工们应该也是都有自己住宿的地方的，哪里用得着公司老板来为他们考虑住宿问题。
她问：“你们不是住在这里？”
“我们都是死了好几十年的老鬼了，以前的确是住在这一片，但是我们以前盖的房子早都拆迁了，真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很容易被抓的呀！”
“而且那时候每家两亩地的大平房，现在都成了这种鸽子笼，根本都施展不开。家里还总有别人走来走去，运气不好一点的，家里还有小孩，看见我们就哭，那声音跟魔音灌耳似的，谁乐意住啊！”
另一个鬼也愤愤道：“他们几个倒还好，原本的地皮上都盖了高楼大厦。大家挤一挤也能每层一个鬼，互不打扰。我就倒霉了，我那小破房子现在被改建成了垃圾回收站，每天臭气熏天的，我连家都不想回了！”
纪言一也没有想到自家员工们的住宿条件会这么艰难，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原本就是想着鬼魂员工不用五险一金，也不用交社保，这群寿终正寝的善鬼也有人供奉、有地方住，比活人员工省事不少，才那么积极招进来的，现在却又冒出来了这么多始料未及的问题。
京城的房价这么贵，她连自家宗门的办公地址都是填的纪家别墅，但这么多鬼魂员工，带回纪家总不现实。
难道要她出钱去给一群鬼魂租房子么？
看出她的犹豫，那个住在垃圾回收站的鬼魂便开口了：“老板，我有个建议。这几年不是房地产市场不太景气吗？好多工地都停工了，还有不少烂尾楼，有些房子都盖得差不多了，开发商跑路没人接盘，就硬生生放在那里烂。与其这么浪费，还不如让我们住进去，不用交房租，还能替社会节约资源！”
“烂尾楼？”这个名词就在纪言一的认知范围之外了。
那垃圾鬼倒是没有多想，重重点了点头：“我跟您说我都看好了，就从这往西走一个多公里，有个特别好的烂尾楼，外立面都做好了，就是迟迟不交付。那地方就在地铁附近，四周大型商场小吃街应有尽有，离香火店还近呢！”
听他这么一说，纪言一也觉得这地方不错，于是点了点头：“随你们，不过住在那边可要注意一点。”
盛屹在旁边听得都麻木了，闻言不由得抬头多看了纪言一两眼。
就听纪言一继续：“上班不能迟到。”
盛屹：“…………”
真是的，他到底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