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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闻洲面色冷峻道：“得了乳腺癌还惦记着喝酒，你是不是想早点去世，好让我以后去给那个蠢货收拾烂摊子？”
叶荔欢哑口无言：“……都跟你说了，那是医生误诊。”
郗闻洲轻哂：“叶女士，你前脚刚走，我就进去找医生都问清楚了。”
“……”
叶荔欢自知理亏，只好道：“医生也说了还是有机会治愈，我会配合治疗，你还是趁早回南城吧。”
她揉了揉眉骨，摆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想把他推得远远的。
郗闻洲直接问：“听说，我原来应该有个双胞胎弟弟？”
闻言，叶荔欢倏地抬头，立马反应过来是祝卿佳和他说的。
她无奈叹了口气。
时至今日，叶荔欢回想起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心里还是泛起难言的痛意，眼泪控制不住落下。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还惦记着那个孩子的存在。
她揩掉眼角的泪水，说道：“当初那孩子要是顺利生下来，现在也没映淮什么事。”
人总会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那条路。
或许那孩子活下来，即便和丈夫关系冷淡，她还是会为两个儿子拼出一片天地。
又或许他们也能兄弟和睦，家和万事兴。
“当年把你送去南城，确实是我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应该跟你说声抱歉。”
郗闻洲大抵是遗传了她的犟脾气，永远学不会服软，但是对儿子的伤害已经铸成，一切都无可挽回。
她叱咤商场多年，第一次在儿子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郗闻洲嗤笑一声，反问：“你是因为病的快死了，才想祈求我的原谅？”
“你别误会，我只是为我做过的事道歉，并不指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叶荔欢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并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换来原谅，眼下他们母子能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就好。
话音落下，客厅霎时陷入安静。
郗闻洲眼眶猩红，垂着头沉默不语。
脑海里倏然闪过新年那晚，祝卿佳对他说过的话，沉默须臾，无声一哂。
他抬眸看向叶荔欢，语气平静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原谅你，只是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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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祝卿佳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她几分钟前刚发过去的消息，郗闻洲还没回复。
祝卿佳以为他也睡了，把手机丢回床头准备睡觉，下一秒，电话铃声就响了。
她秒接起，电话那端响起郗闻洲懒洋洋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低哑的声音混着风声贯入祝卿佳耳里，她短暂怔了几秒。
这么晚了，他没在家吗？
卧室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院中的槐树轻轻摇曳，枝叶沙沙作响。
祝卿佳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落，她忽地反应过来，迅速下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看去。
借着庭院中明晃晃的灯光，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
“你等会我一会儿，我去叫人给你开门。”她看到郗闻洲还有片刻恍然。
他怎么突然从京市回来了？
来不及细想，挂断电话后，祝卿佳拨通内线让佣人打开大门。
郗闻洲的车缓缓驶入院子，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犹豫地问道：“你突然回京市，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叶荔欢生了重病，很快就要不行了。
但转念一想，要真是生了重病，郗闻洲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郗闻洲忽然将她紧紧抱住。
也许只有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才有了着落点。
祝卿佳轻嗅着他身上冷冽的松香，怔愣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沉默须臾，郗闻洲忽而开口：“我全都知道了。”
思绪飘忽几秒，祝卿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一时无言只想抱着眼前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里，闷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夜风有点凉，祝卿佳只待了不到几分钟就嫌冷，直接把人带进家里。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口啜饮着问：“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郗闻洲侧眸，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沿着她喝过的位置喝完剩下一半。
“那个家跟我命里犯冲，嫌晦气就回来了。”
“……”
祝卿佳又看了他一会儿，出声问道：“伯母得了什么病？”
又一次提起叶荔欢的事，郗闻洲眸光微敛：“乳腺癌三期，已经往淋巴转移。”
祝卿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慢慢倾身靠过去，又一次抱住郗闻洲。
只希望此刻，给他带去安全感。
无声片刻，她安抚似的拍了拍郗闻洲的后背：“还有希望吗？”
“要是她能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机会治愈。”
郗闻洲轻讽地勾了勾唇：“结果她刚从医院回家，就想喝威士忌提前把自己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