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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康平略加思索后,断言道,“邪入营血,热势炽盛,营阴受损,心神不安。治疗当用犀角地黄汤合金银花四味消毒饮。”言罢,他拿起纸笔迅速开出处方。
孩子的母亲困惑地看着丈夫,而父亲则犹豫不决地询问吴康平,“专家,请问‘神明受扰’是什么意思?是否如家中老人所言,需要为孩子‘叫魂’?”
吴康平目光扫过这对父母,解释道,“令郎之所以烦躁不安,是因为邪气旺盛,热盛伤阴,心神被扰动。这并非封建迷信中的‘叫魂’,而是医学上所说的‘神明受扰’。”
唐明远与陆淮交换一眼,略一点头,虽与吴康平素有龃龉,但其医术确有过人之处,犀角地黄汤与四味消毒饮,实为对症之方。
吴康平药方既定,正欲交付患儿之父,忽似有所忆,起身质问:“尔可知犀角地黄汤与四味消毒饮之理?”
唐明远眉梢微蹙,断然回应:“施医救人,非以显摆学识。”
吴康平变色,语气尖锐:“不知便言不知,何必闪烁其词。无知无耻,装懂更为不堪。尔果为唐山高徒?莫非伪冒?或唐山之名,亦属虚得。”
唐明远眼神一寒,沉声要求:“道歉。”
吴康平面带冷笑,将药方掷于唐明远胸前,傲慢道:“识字否?需我详解?”
陆淮警告:“吴康平,勿过度。”
纷争引得众观者围观,陆铭亦至,焦虑难安,两边皆不敢得罪。程老等亦至,心中稍安。然而,一声惨叫突起,吴康平已被唐明远掷于地面,药方随风落地。唐明远弯腰拾起,审视后冷笑:“竟敢自诩创新,不过拾人牙慧,岂不羞煞中医?岂能因略懂方剂,便妄自称医?”
唐明远目光如炬,扫向人群让开之处,程老等人已在,吴永泉立于侧,满脸不悦,语气冰冷:“唐山弟子,医术几何?狂妄之态,倒学得十足。”
凭借实力基石,某些人欲狂而不得其狂。唐明远面对吴永泉,毫无忌惮,“若论墨守成规,我师尊确实不擅此道,此乃您高明之处。”
言罢,唐明远泰然自若地步至病人家属旁落座,神情从容未受先前提及之事干扰,语气温和,“能否让我触及孩子的手?”
“可以。”孩子的母亲立刻回应。
孩子眼神清澈,赞道,“哥哥,你方才太厉害了。”
唐明远微微笑道,“是否惊吓到了小宝贝?”
“没有!”孩子回答果断,“我也很勇敢,小秋怕狗,我却不怕。”
唐明远轻抚孩子面庞,察觉孩子手感冰凉,舌尖红肿、舌苔黄厚,指纹紫红直达气关,“如此勇敢,竟能护佑同伴?”
“嗯。”孩子点头,“但我不舒服,很久没见他们了。”
唐明远宽慰一笑,“无妨,按时服药即可康复,届时再保护小秋。”
孩子热切地询问,“真的吗?”
“自然。”唐明远语气严肃,“如此自信,所言必真。”
悄无声息间,孩子的神情放松,连家长也释怀不少,方才的紧张气氛终于缓解。
唐明远思索片刻,挥笔开具方剂,同时坚定地说,“放心,孩子状况尚可。”
面对唐明远的和蔼态度,患儿母亲急切询问:“这疖肿成因何在?今后防范有何良策?”
唐明远不卑不亢,答曰:“《素问》有云:‘诸痛痒疮,皆属于心。’患儿所患,为疮毒之症,须清热解毒,凉血滋阴。”他将药方交予手中,继续言明,“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均为泻热解毒之上品;连翘、黄连、生地黄,可泻火;丹皮既泻伏火,又补血;赤芍清热凉血,活血化瘀;败酱草虽气味难闻,却能清热解毒,祛瘀排脓。犀牛角若难以觅得,水牛角可代之,功效亦佳,能凉心泻肺,清胃热,辟邪解毒。”
对比吴康平之方,唐明远删减了人参、甘草、牛蒡子,新增金银花、连翘、蒲公英、紫花地丁与败酱草,使药力更符患儿症候。
程老步至,审视药方,仅言一字:“讲。”
唐明远先前的解释,旨在以浅显易懂之言,安抚病患家属之心;而程老此语,意在教育周围医者。程老虽非圣贤,亦难免动怒。
唐明远领悟师叔深意,起身言简意赅:“病患已行切开排脓,用药遏制感染,然高热不退,显系邪毒侵袭营分。吴大夫之判断精准,犀角地黄汤、四味消毒饮使用得当。”唐明远非因私怨废公义,客观分析病情后,阐释用药缘由:“‘诸痛痒疮,皆属于心’,故用生地黄、丹皮、赤芍凉血清热,辅以犀角解毒,金银花等清热排脓,以防邪毒内陷,危及心包。”
延误治疗,患儿岌岌可危。唐明远果断指出:“若无异议,尽快施药。”
虽唐明远年轻,但专家 consensus 无异,皆点头称赞。患者父母深感药方对症且高明,致谢不已。章主任未言,陆铭已安排一切,患儿即刻得治。此次会诊费用,包括医药费,概由卫生厅承担,并公之于众,汇编成册,以供全国医疗人员借鉴学习。
吴康平面色铁青,察觉众人背后的窃视,内心的愤慨几欲迸发,欲对唐明远施加拳脚,但养父的目光令他硬生生忍下怒火,只能愤懑地站在吴永泉身后。吴永泉目光如炬,直面唐明远,似见当年的唐山重现,心中波涛汹涌,忆起唐山对他及妻子的绝情与冷漠,竭力克制着胸中仇恨,涩声道:“后生可畏,令人追忆起尊师的昔日风华,料想不久,你必将成为医学界的翘楚。”
此语令唐明远备受指责,宛如捧得过高,又引发他人非议,若不谦逊仿佛抹杀了恩师的地位,而过于谦逊则怕失去众人的尊敬。
“然而,勿再轻率施暴,”吴永泉的话语看似为唐明远着想,实则句句戳心,直指唐明远傲慢无礼,恃才傲物。
众人虽知唐明远动手有因,却也不乏不明真相者,流言蜚语足以毁灭一个人的名誉,对医学界新人的声望尤为重要。
然而唐明远毫不在意,他素无攀附名位的野心,只要医术精湛,区区恶名又有何惧?
唐明远轻笑反诘:“若医术不精,岂能轻易行医?医学之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我误开药方,岂是一个‘愚笨’就能了结的?”此言一出,吴康平怒火中烧,大声质问:“你是在指责任何人开错药方吗?”
唐明远淡然指出:“道歉,刻不容缓。”
吴康平面色铁青,语气冷漠:“你必须向我道歉,动手岂能无罪?”
唐明远眉梢一挑,语气坚决:“再有辱我师尊者,后果不堪设想,道歉!”虽言辞平静,却让吴康平深感如被蛇蝎盯梢,暗涌惧意。
程老轻抚唐明远肩头,严肃告诫:“尊师重道,年资非尊,我在,无需你教训我徒孙。”目光转向吴永泉,语气坚定。
“晚辈若在长辈受辱时退缩,岂能配称晚辈?”程老言辞凿凿,“我师兄医术,非尔等可质疑。吴永泉,你应深知,我门派护短,今日挑衅者谁,众人皆知。或道歉,或依古规行事。”
吴永泉眼神微闪,抢在吴康平之前断然命令:“康平,道歉。”
吴康平面露惊愕,然而面对吴永泉的坚决,他握拳咬牙,艰难挤出二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