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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昀目睹了唐明远整治人的手段,其举止随意,一把拿起碗又弃之一旁,质问:“拿家传餐具糊弄我?次品淘汰,换好的,哪怕是古旧家具,也要上等木料。”
对方一愣,急忙回家搜寻,记得家中尚有一古旧箱子。
吕昀一旁审视,中意者立付银两,便捷的签字手续,不拘小节,唐明远仅对合眼缘之物下手,“大件也有价值,家中古董,不必藏匿,悉数拿出变卖。”
“大件也收?如何运走?”刘叔疑虑,“你们来时……”
唐明远一扬手机,“一通电话,货车立至,木制者选质地佳者。”
刘叔权衡,“家传物件,未知价值。”
唐明远不耐,“搬来我自选,未选中者,每家赔偿千人民币。”
刘叔未及回应,村民已欣喜同意。唐明远又指示,“备茶水,交易虽缓,秩序须维持。”
“遵命。”众人迅速行动,刘叔安排烧水,准备迎接交易。
唐明远冷漠地陷于座椅,吕昀则不乏果断地收购物品,价位皆不高。欲挑战者纷纷铩羽,吕昀不屑一顾,径自喊出下一名。
柳树村民,祖传物品大同小异,卖家不卖便有人抢购,金钱面前,团结成了奢侈品。鲜有人能抵挡诱惑,吕昀的开价,对村民而言,是梦寐以求的财富。
起初警惕的刘叔亦开始动摇。一人私语,“刘叔,祠堂香炉……”“不可私动祠堂器物。”刘叔口不应心,“祖宗会责怪。”
“卖后重修祠堂。”贪婪令人眼神迷离,“祖宗亦乐于新居。”
刘叔沉默,另一人进言,“叔,儿孙不愿归,皆因贫困。富裕后,祖宗亦欢。”
“你们去竞价。”刘叔终放话,“我亲自监看。”遂点数人同行。
唐明远懒洋洋地询问,“尚有何家未至?速告之,延迟无望。”
刘叔微顿,唤一小童耳边低语,“告刘杏家留人,严守。”童声答应,疾步而去。
唐明远斜视吕昀,对方略一点头,村民不觉间,吕昀的手下已悄然将药混入水中。表面上是村民自煮自倒,实则难不倒吕昀的团队。场面混乱,机会俯拾皆是,甚至无机会也可创设。唐明远更是巧布疑阵,购两大箱,引村民竞相抬箱,回家自取。
劳累之下,解渴乃人之常情,直接饮水更是自然。
唐明远更施小计,让人在水里掺糖,声称增力,此糖水老少皆喜,人们纷纷跟进,唯恐落后。
该村确有珍品,购之可小获利润。但对唐明远而言,有楚瑾撑腰,金钱不过手段之一,挥霍无度,也无关痛痒。
刘叔先行祭祖,随后指挥人搬出香炉,祠堂大小香炉一应俱全,悉数移至晒谷场。
唐明远手游正欢,吕昀提醒:“少爷,这对香炉不凡。”
“哦?”唐明远挑眉,“别拿次品蒙我。”
吕昀笑应:“少爷眼力非凡,何不亲鉴,以便定夺。”
刘叔接话:“此乃祖传之物,非贵人慷慨,我等亦无意出示。”
“未支付辛劳报酬?”唐明远的态度硬朗,不畏冲突,“交易应堂堂正正,别装作吃了亏。”话音刚落,他已将手机收入口袋,转身审视起那对香炉——一尊伟岸半米,另一尊略显娇小,仅二十厘米,仅成人双掌大小。唐明远蹲身轻敲,香灰虽已清空,余香仍依稀可辨,显然柳树村居民常来祭拜。
香炉造型奇特,三足双耳,表面漆黑难以窥视其妙。但唐明远靠近时,心跳不由加速,他心中大概已有所悟,师伯此行的奥秘。
唐明远懒洋洋地站起,随意点评:“物品尚可。”吕昀立刻接过话头谈价。村民见唐明远漫不经心,且香炉看似不值一提,便未多言,交由刘叔收钱,按村规平均分配。
午餐时分,专人送来饭菜。唐明远他们的菜肴专人制作,村民则各自带来家常便饭。蘑菇炖鸡香气扑鼻,唐明远询问:“还有蘑菇吗?我要买些。”村民纷纷响应,毫不犹豫地带来自家蘑菇。
唐明远大量收购,无秤衡量,吕昀随意给价。饭后,他们将所购物品及小物件随手扔进车内。依唐明远指示,小香炉置入大香炉中,再填入其他物品,并由人搬上车。瓷器等物也是随意扔装。
目睹唐明远等人的冷漠态度,村民心里有了答案。唐明远直截了当问:“刘杏家的人呢?药箱类物资是否已耗尽?”
刘杏之父望向村长,得到首肯后方挺身而出:“确已一空。那是我儿媳的陪嫁,女儿偷出去后就销声匿迹,我们已与她断绝关系。”
唐明远轻敲手指,瞥了眼手机,淡然道:“知道了。”
吕昀立刻接话:“有绳子吗?赶紧拿些来,我得整理这些物资,下午还得继续。”
“绳子怎么结算?”
吕昀面对对方的理所当然,翻了个白眼:“少不了你的份。”
话音刚落,村民纷纷回家拿绳子,各式各样的绳子很快堆满了晒谷场。刘叔觉得头疼欲裂,身体摇摇欲坠,原以为只是劳累过度,未料竟是一个开始。一个村民突然倒地,就像启动了什么开关,吕昀的手下开始行动。吕昀紧挨唐明远,尽管看出唐明远有些武艺,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以防唐明远受伤,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情面上过不去,内心也无法接受。
刘叔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这一幕突变,让尚未倒下的村民惊慌失措,想要反抗却发现力不从心,焦急之下更是头昏眼花,纷纷倒下。绳子成了束缚的最佳工具,不论老幼男女,都被一一捆绑,各自再被串联一起。
唐明远与吕昀直驱祠堂,仅留两人在晒谷场守望,余者随行。唐明远一举踢开祠堂锁闭之门,祠堂内部尽是牌位,他仅略扫一眼,旋即直奔刘杏之家而去。吕昀不解询问是否需搜查祠堂,唐明远断然回复:“外姓勿近。”他目标明确,寻的是锁闭院落。
二者逐一破解院门,吕昀惊异于唐明远的开锁技巧。入院后,吕昀面色骤变,屋内女子剥夺得衣衫褴褛,锁链加身,状极悲惨,其中不乏孕妇。唐明远脸色愈发阴沉,然未急于施救,时机未至。他冷静拨打姚家电话,非寻姚斐,而是其父姚叔,以求借助警方之力,一网打尽此等人渣。
结束通话后,唐明远旋即联系了祁郑,概述了柳树村的敏感状况。他对姚家的实力不存质疑,但担忧的是,该地的丑闻可能被人为封杀。
两通电话都在吕昀的视听范围内,吕昀暗自称赞,唐明远虽年轻,却手法娴熟。若非提前与警方沟通,恐怕已招来不必要的是非,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通话后,唐明远忽闻微弱而沙哑的嗓音,内容却让他瞬间定格。
“黄帝岐伯针灸诀,经言清晰可鉴。三阴三阳十二经络,复有两经分八脉……”
《针灸大全》的《灵光赋》声起,唐明远不再迟疑,疾步朝声源飞奔而去,急切间险些失足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