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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徐娇娇问,“要是你不吃,一会儿我娘回来看到你瘦成这样,她会伤心的。”
徐兰芳咬牙,狠下心肠,赌咒发誓地说:“我保证一粒都不浪费!绝对不辜负你对我的疼爱。”
她是真的饿坏了,一碗稀饭吃得干干净净,连菜叶子都不剩下一片。
“谢谢你了,娇娇!”
吃饱喝足的徐兰芳终于有了力气,爬起来就去厨房舀了一瓢凉开水,咕噜噜地往肚子灌下去。
徐玉娥从灶间探出脑袋,惊讶道:“娇娇,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儿我去镇上给你买了一套新衣裳,你去试试,若是合适,娘明天就把它做出来。”
徐娇娇懵圈:啥玩意?
“我不要新衣裳,我就要娘买的旧衣裳穿。”她撒娇道。
“傻丫头,新衣裳多贵呀,娘哪里有银钱再给你买新的。”
徐玉娥皱了皱眉,语气加重,“况且你身体还没好利索,穿什么新衣裳?万一着凉生病咋办?”
徐娇娇撅了撇嘴,不情愿地去了隔壁的屋里。
徐玉娥这些年挣的银子都贴补了两个儿子和女儿用,所谓的嫁妆基本上没有,现在只有五六百文钱。
因此即使家境艰苦,但她每个月仍然按时给四个孩子送米粮、布料、油盐酱醋、笔墨纸砚,甚至连私塾里教书的银钱也给了他们一份。
这一切只不过是希望孩子们以后出息了,可怜可怜她罢了,不指望他们孝敬她。
这些年,徐玉娥一直没改嫁,她守着两个儿子长大,对这两个儿子寄予厚望,想让他们继承她的衣钵。
所以这次去镇上,她才想着替儿子们置办点家具,免得等他们考秀才时候没有好家具。
只不过她运气差,刚去镇上找到裁缝铺子准备给徐娇娇做身衣裳,就碰见王大婶拉着个女娃来买尺寸。
徐玉娥不想惹麻烦,便悄声离开,正巧听见王大婶跟那女娃的谈话。
那个女娃竟然要求她帮着做一件新裙子,徐玉娥不敢轻举妄动,便留在一边偷听。
原来这个女娃叫孙桃花,今年十岁,比徐娇娇大一个月。
她娘叫周桂香,是个泼辣的妇人,早年丧夫,守寡多年,最喜欢虐待媳妇女儿,徐玉娥曾听邻居说过。
孙桃花今年十一岁,比徐娇娇大了整整八岁。她爹叫王金龙,是个瘸子,瘸腿后娶了个寡妇,两人成亲三年无子,后来孙桃花娘怀孕,生下一个女婴,取名叫王美丽,今年九岁了。
王家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娃一个女娃,全是王家的独苗苗,所以孙家对王家宝贝得很,孙桃花就是王美丽的嫡母,在王家的地位颇高。
这些日子,徐玉娥为给徐娇娇做衣裳,跑遍了镇上各家绸缎庄,结果一分钱没讨着。
原因很简单,绸缎庄里卖的都是上好的锦绣丝绸和绫罗绸缎,一匹就要二两银子,一般人家买不起,也舍不得买。
徐玉娥又不缺钱花,自然懒得买布料了。
徐玉娥思忖片刻,决定给徐娇娇买一件粗布衣裳凑数。
她去柜台询问了价格,掌柜的说:“小姑娘,我们店里最好的布匹都拿出来供客人挑选,你要是买不起,就赶紧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徐玉娥笑容不变,说:“我想给我家丫鬟买块细棉布当衣裳。”
掌柜的瞥了她一眼:“这么破的衣裳谁要呢。”
“我要,给我包一斤细棉布,另外再来一条红布和一块灰蓝布。”
徐玉娥付完账,抱着一堆东西回家。
她刚推开门,徐玉娥脸上的笑容僵硬,愣住了。
堂屋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团,那人的手脚都断掉了,胸膛上插了把尖刀。
那把刀正好扎在胸腔中央,鲜血喷溅,触目惊心。
徐玉娥捂住胸口,惊恐地喊道:“兰英……兰英……”
她颤巍巍伸出手去探徐兰英鼻息。
呼吸微弱!
“兰英,你怎么了?醒醒啊!”徐玉娥急哭了,“兰英,我是娘呀……兰英,你不能有事,娘还需要你伺候,娘没有你不行……”
徐玉娥慌乱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冲屋外吼道:“大壮,你快去找李郎中,快点啊!”
徐玉娥把徐兰英扶进了房间,放到炕上平摊着。
“兰英,你忍一忍,娘现在就去烧热水,你等我回来。”徐玉娥擦擦泪,飞快朝外面奔去。
她去灶间生火,倒入柴禾,添了满满一锅热水。
“兰英,你千万不能有事,娘还指望着你照顾娘呢!”徐玉娥双手颤抖着把热腾腾的开水倒进盆子里。
徐兰英伤势严重,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工作,稍有差池徐兰英就会丧命,但徐玉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想救回妹妹!
热水烫得徐兰英皮肤通红,却抵挡不了她心底深处的悲恸,眼睛里蓄满泪光。
她想起幼年时,她和哥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她跌进了泥潭,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哥哥站在岸边,担忧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害怕;那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幸好,老天爷眷顾她。
从那以后,每当她摔跤或者遇到困难,她都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张温柔似水的脸庞,她知道,是他送她去学医的。
他总是耐心教导她,鼓励她,给她勇气和力量,让她坚强起来。
虽然他是个瘸子,可她知道他心肠很好,而且还特别善良,总是默默地帮助她,关怀她,甚至不惜耗费大笔的银两送她念医术。
徐玉娥一直铭感于此,并把那种恩惠永远藏在心底深处。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他竟然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而且他们即将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儿子,而她的身份卑贱,根本配不上他,她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她和他的缘分止步于此了。
他们的爱太苦涩了,徐玉娥不敢奢望那段虚无缥缈的爱恋,她想安安静静、悄悄地走,不给他造成任何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