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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水榜。”姜远看着告示栏里挂着布告,大致扫了一眼,转头就问像牛皮糖一样跟着他的老道:“道长,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站着看啊。“老道想都没想回道。
“得,就不该和这老道说话,总有一天要被他气死!”姜远心里默念着,回头去看榜文。
这时几个书生也挤了进来观看榜文,摇头晃脑的看了起来,却是没念出声来。
围观的百姓大多不识字,见来了几个书生,连忙请教:“诸位公子,这榜文上写的什么?“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书生听得众人询问,将手中摇着的折扇一收,指着榜文慢条斯理的念叨起来:“旱魃为虐,灾情惨重。今本府求贤,若有能祈水之奇人,解此旱情,悬赏纹银三百两。
望有能之士速来相助,救民于水火。此榜昭告四方,盼奇人现世,揭榜入府,共克时艰。”
“唉,看来这旱情已然严重到了府尹大人都没办法了。”一个老汉咂巴着嘴叹气。
“这也怪不得府尹大人,听说往北去旱情更严重。”
“是啊,是啊,听说往北的几个州县自开春以来就没下过雨,早已赤地千里,老惨了。”
“我们这兴州还算好的,至少还收了一季麦子,现在旱死的不过是粟,对付点野菜树皮总不至于饿死人,听说北方连麦子都没收着,这可怎么办哟。”
“唉,朝廷的赈灾粮正发往北面几个受灾更重的州县,咱们这兴州府却一点都没有。咱们这兴州府又不像济州县有大河环绕,难哪……”
众人议论纷纷,哀声叹气,神色凄惨。
又有人道:“其实我兴州府倒也不是没水,那自黑风山流下来的桂河里就有水。虽说水量已经很小,但水总归还是有的。”
“你说得轻巧,那桂河里的水倒是有,但桂河地势低洼,田地都在高处,现在水量减少六成,如何引得上来?连水车都抽不上来,只靠人力杯水车薪而已。就是筑坝拦水,救得田地也有限。”立即就有人反驳。
就在此时,府衙里走出一个头戴幞头官帽、身着浅绯色官服的老者,身后跟着一个穿文衫的中年男子,正是这兴州府府尹张贤礼和幕僚严景行。
一众百姓和那几个书生见了,连连弯腰行礼:“见过府尹大人。”
“大家不必多礼。”张贤礼伸手虚抬一下,道:“本官张贴榜文已有数日,每日早晚都会出府查看。如若你们当中有人能解我兴州旱情,尽可站出来,不管成与不成本官都感激不尽!”
一时间众人却是鸦雀无声,若有好办法,他们早就揭榜了。
张贤礼看着台下沉默无言的一众百姓,长叹一口气,也是无言可说。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实在是没招了才贴的这榜文,也只能算是了胜于无罢了,也没指望真来个什么能人异士开坛做法求得雨来。
姜远在台阶下对着老道挤眉弄眼:“道爷,你的机会来了!”
老道警惕的看了一眼姜远,退后了半步:“你想干嘛?”
“道爷,您不是一直说自己法力高深呼风唤雨么?”姜远笑道:“这正是道爷您的好机会啊,你上去揭了榜文,搭个高台开坛作法,请了龙王来降雨以救百姓,不但可得三百两银子,这功德也是大到没了边啊!”
老道赶紧又后退了一步,斜着眼看着姜远:“你这孽徒,这是要害为师啊!为师什么时候说过能请得动龙王?龙王那是上神,擅请龙王是大罪,天庭怪罪下来是你来担还是为师来担!”
“哎,道爷,你这身神棍的气质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姜远嗤笑道:“说得跟真得似的。”
老道怒瞪着姜远,小眼睛乱转了一会后,索性不吭气了,一副有种你咬我的样子。
姜远在人群中正和神棍老道互相瞪眼,这时那几名书生却走上台阶,刚才那念榜文的书生对府尹张贤礼道:“大人,如今我兴州旱情严重已初现灾变之相,望大人早日向朝廷奏请拨发钱粮用以救灾。“
“是啊,大人,趁现在灾情刚现端倪,要及早防范,以防到时发生民变啊!”另一个书生也上前一步附和道。
张贤礼看了一眼这几个书生,无奈道:“本官早已将本地灾情上报朝廷,只是往北而去诸多州县皆有旱情,且都比兴州严重,朝廷自然要先救那些州县,至于我兴州,难哪。”
“我等愿联名上书朝廷,请圣上拨发钱粮!”这时又一群十来个书生从街道那头走来,一边走一边喊。
一群书走至府衙台阶之下,对张贤礼行礼,道:“大人,我等愿联名上书!”
“胡闹!“张贤礼身后的幕僚喝道:”你等一介书生,不好好读书求取功名,跑来这联什么名!”
一个书生昂首道:“严先生此言差矣,我等深知兴州灾情危急,百姓受苦,实在于心不忍!我等虽为书生,却也有一腔报国为民之心。如今兴州旱情严重,百姓生活困苦,而朝廷救援未及,我等又岂能坐视不管?”
严景行正想在说,张贤礼却挥了挥手,道:“本官知你等是为民请命,但这联名上书一事,却未必有用,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先前那个念榜文的书生道:“大人,我等读书之人,当以天下为己任,此刻正是我等挺身而出之时。联名上书,只为引起朝廷重视,让圣上知晓我兴州百姓之艰难,恳请朝廷拨发钱粮,拯救我兴州万民于水火之中。我等愿为此全力以赴。”
说罢,那书生撩起袍子,跪于地上,道:“望大人允我等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早日拨发救灾钱粮!”
“望大人允我等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早日拨发钱粮救灾!”其他十余名书生也跟着跪于地上,高声齐呼。
这些书生大多有秀才功名在身,见官可不跪,如今跪倒一片,张贤礼脸色变得奇差,他原本按例出府查看一下榜文是否有人揭了去,却没想现在被一群书生给架住了。
这是要把他往火架子上放啊,兴州虽然也受了灾,但远没有其他地方严重,至少不会饿死人,如今朝廷正全力赈救那些受灾极重的地方,北突人在边关又有集结兵马的迹象,边关将士也需要钱粮。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群书生还要联名上奏,这是怕他张贤礼这官当得太长了。
“求人不如求己啊!”一个很突兀的声音传出,很不和谐,而且这声音怎还有点无聊的感情色彩在里面?
府尹张贤礼和幕僚严景行以及一众书生,抬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站着一华服少年。
那华服少年正在揭榜,边上还跟有一老道。
那老道甚是着急,拉着华服少年的衣袖,似是想阻止华服少年将那榜揭下来,两人拉扯了几下,最终那张祈水榜还是被华服少年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