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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燕安城五十里外右卫军的大营里,尉迟愚见得尉迟耀祖带着姜远与上官沅芷进得帅帐,连忙从帅案后起身,大笑道:“贤侄、贤侄女来得正好。”
“见过叔父。”姜远与上官沅芷连忙上前行礼。
“勿需多礼!”尉迟愚哈哈笑道:“这么一大早就将你俩从被窝里拉出来,心中不会骂老夫吧。”
姜远没想到尉迟愚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开他们年轻人的玩笑,道:“叔父说的哪里话,能来叔父的军营看看,是小侄的荣幸,别人想来还进不来呢。”
上官沅芷则面色微红,今早尉迟耀祖提了一大堆礼物出现的梁国公府时,她与姜远的确还未起床,且正在晨练进行中。
“哈哈哈,耀祖说让你帮他练兵,正好老夫也想见识一番。”尉迟愚哈哈笑道:“不知你要如何练?”
姜远忙摆手道:“小侄哪会练兵啊,这不是被耀祖大哥硬拉来的!小侄或有些急智,但确实不懂。”
“贤侄切莫谦虚!”尉迟愚正色道:“你在回南关的所作所为,上官家的小子都曾与老夫细说过。”
“无论是你出的让章夷县村民挖地道之策,还是城下埋水缸之计,又或者凭五百死士夜袭武威山,且又出奇计让耀祖脱困,都已证明你乃兵家奇才!只是可惜了,你出在文官之家,陛下也不曾封你为武侯,否则这沙场之上,定有你一席之地。”
“小侄只是一时侥幸而已,算不得什么。至于这练兵,着实为难侄儿了。”姜远谦虚道。
“哎,一次两次可谓是侥幸,次次都能侥幸那就非同凡响了。”尉迟愚笑道:“至于懂不懂练兵,这个你试过才知嘛。”
尉迟耀祖上前一步,也道:“贤弟切莫推辞,愚兄手下就一千兵卒,待会为兄操练起来,你在一旁给为兄看着点。”
尉迟愚也点头道:“耀祖手底下就一千人,多了老夫也不会给他。反正你闲来无事,即便不会练兵,也正好趁此机会学着点,莫忘了,你不但是文官之子,还是武将之婿,多学一点又不吃亏。”
姜远与上官沅芷对视一眼,发现上当了,什么帮忙练兵,这是要练他。
尉迟愚似明姜远夫妻二人心中所想,道:“老夫与你岳父知你有急智,能文且能武,如今大周群狼环伺,咱们这些老骨头都老了,将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青人。”
“文人有抱国之志,致力于辅国安民,但若无猛将智将,又岂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你有才华,于兵家之道也懂,但却缺领兵经验,世事无常,你多学一点,将来未必是坏事。”
姜远摸着下巴,尉迟愚这番话是何意?是要把他弄来军中?
是否又是上官云冲的意思?
“既如此,那小侄便随耀祖大哥一起去看看。”
尉迟愚把话说到此处,姜远也不好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右领军卫,带姜远去你的营寨。”尉迟愚见姜远应了,也就不再废话,当即传令:“给尔等一个月时间,练出一支千人精锐,二月初陛下要亲临此处检阅!”
“未将遵大将军令!”尉迟耀祖躬身领命。
三人来到校场,尉迟耀祖命人敲响聚兵鼓,上千名兵卒听得鼓声,向校场聚集而来,按队列排好阵型。
尉迟耀祖手按腰间战刀刀柄,站于队前,对姜远得意的说道:“这些兵卒,为兄已操练数日了,贤弟觉得怎么样?”
姜远摸着下巴并不答话,目光扫过这支千人队,只见这一队士卒似乎被挑选过的,个个孔武有力,体型健硕。
姜远又走进队伍中转了一圈,只见得阵列排得倒还算整齐。
“让他们都动起来,向前走上百丈。”姜远道。
尉迟耀祖不明白姜远为何姜远要如此,但还是依言施为,手持令旗向前一挥,喝道:“所有人向前一百丈!”
一千士卒听令后,立即动了起来,向前大步而去,杂乱的脚步声四起,扬起漫天灰尘。
待得一千士卒刚走得三十丈,姜远立即让尉迟耀祖下令停止前进。
尉迟耀祖连忙翻身上马追了出去,手中令旗挥动,喝道:“所有人都停下!”
一千士卒皆不明所以,不是走一百丈么,怎的走了三四十丈就让停下了?
但将军有令,便也按令而行,只是人多之下不好控制,前面的人停下了,后边的人反应慢了些许,便撞上了前面的人。
又或前面的士卒未按令立即停住,还往前窜出了数步之远,离了队伍。
顿时之间,一千人的队伍乱成一团,还有叫骂声夹杂在其中。
姜远无奈的摇摇头,就这么一段距离,别说做到整齐划一了,连令行禁止都做不到。
尉迟耀祖见乱成一团,也不以为意,令两名校尉重整了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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