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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山庄里的事情,谢酒儿又急急忙忙的往粮仓那边赶去,接连收了四天的粮食,粮价又开始回升了。
张丰年和三个乡亲拉着高高的一车粮食过来时,谢酒儿已经在粮仓门口站着呢。
“东家,这车粮一入库,第二个粮仓基本就满了,估计现在您成了江淮一带最大的粮商。”
张丰年卸货的功夫,捣鼓了一嘴。
谢酒儿摇摇头:“钱塘还有可能,整个江淮,偌大的一个州,比我屯粮多的粮商应该大有人在。”
张丰年随意的揪起自己短衫的一角囫囵着在脸上擦了几下:“就算不是最大的,那也能排得上名号了,这几日我们哥几个担心那些粮行起疑心,轮流着买粮。
反正咱钱塘的粮食有四成在您手上了,四成在百姓家中,其他粮行手里估计总共加起来也就有个两成。
今儿个有两家粮行已经售罄关门了。”
反响竟这么大嘛!
“这几天买粮的百姓多不多?”谢酒儿有些担心。
张丰年:“挺多的,估计平时家里粮也不多,前两日很多人都站在粮行门口观望,这两日粮行粮食都快被我们哥几个拉完了,大家见粮不多了,也沉不住气,开始买粮了。”
这样最好,谢酒儿听到百姓也在价格下行时买了粮,心里才舒坦些,这场价格战,本就是她为自己的粮行奠定原始积累而为。
过程中,肯定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但她最于心不忍的是伤害了寻常百姓,因为他们没有抗风险的能力,是最可怜的人。
“那庄稼人这几日进城卖粮的多还是少?”
买粮的是州县城镇上的百姓,价格下行的厉害时,庄户人家极有可能沉不住气,将自家的粮食卖掉,过几日,再眼睁睁的看着价格反弹,那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张丰年想了会儿才回话:“这两日卖粮的庄稼人逐渐多起来了,估计是看价格下跌,有点急了。”
一听这话,谢酒儿也急了,这都是她造的孽:“现在价格不是止住了吗?怎么还卖?庄户人家,能有多少粮食,还拿出来贱卖。”
张丰年憨笑两声:“我们老百姓都容易跟风,大多数不会多想,看见有人卖就跟着卖了呗!”
谢酒儿心更累了:“卖之前就不看一下自家有没有吃的?”
张丰年吃力的叹了口气:“如今,庄户人家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有的要修缮房屋,有的要给儿子娶媳妇,哪样不花钱。
无非就是想着少吃粮食,多吃野菜,再扛一年呗。”
“你们明天去,到处宣传,粮行没多少粮了,让大家都别卖了,再等几天价格就上去了。”
谢酒儿知道这样做不地道,可她实在没办法,因为价格就是她搞下去的,她可以对那些手握大量财富的人下狠手,却无法对庄户人家下手,毕竟,她们一家也曾切身体会过饥饿和贫穷的味道。
张丰年挠了挠头,为难的开口:“我知道东家的意思,但我们到粮行门口去做这个事,是不是有点不地道,粮行的人不得气死啊!
就算是同行,也没这么办事的呀!”
谢酒儿眯了眯眼,她知道她这个做法有失风度,只许自己赚钱不许别的商行赚钱的嘴脸很不好看。
可是,没办法,从着手建立商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在商行的壮大过程中,她多多少少会做出一些昧良心的事情。
无奸不商,能手握大权,掌握巨额财富的人手不可能干干净净,她也不例外。
“那就多想办法,散播粮价马上要上涨了。”
张丰年是个实诚人,又迟疑的问道:“这降下去的价格还能继续上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吧!”
谢酒儿肯定的告诉他:“会的,如你所说,有的粮行都没粮了,粮食紧缺,价格自会上涨。”
“可咱手上有很多粮啊!”
“可我暂时不打算出售啊!你今日话太多了,让你做什么去做便是了,在我手底下做事,即便我是错的,你也要听我的。”
“是,东家。”
这下老实了,张丰年锁好粮仓走后,谢酒儿心烦意乱的回了住处,她肆意左右粮价 危害还是殃及到百姓了。
其实,一开始就预料到了,民以食为天,怎么可能不殃及呢?不过就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灵一,你们隐卫的信鸽能飞去哪些地方?”
谢酒儿想起其他地方,想着提点一下,就当是她自私,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吧!
“每个州府都可以去。”灵一像幽灵一般出现在谢酒儿面前,轻声说道。
“给他们几个去信,让他们设法拦住卖粮的百姓。”
灵一不理解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指令,但还是认真去做了。
末了,想起宁州那边:“你们派个人去趟宁州,到临江街饭庄找一个叫小六子的人,教一下他信鸽的传书方式,以后那边也是要经常联系 。”
“是,我让灵二去一趟宁州。”
“好。”
按照现下的粮价,谢酒儿估计没几天就可以封仓了,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泡在郊区的山庄里,研究造纸。
秋季的江南,阴雨绵绵,潮湿的到处都是黏黏乎乎的,搭在架上的树皮也没有晒干,谢酒儿很烦躁,原本是想着江南树木多,就地取材方便些,却忽略了这湿乎乎,让人奔溃的天气。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思来想去,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哄吧!将洗干净的树皮烘干,烘的时候注意火候,别烤着变色了。”
古代没有快速的漂白技艺,完全靠太阳晒,上等的纸张工期竟能拖一年之久,可想而知,价格为何居高不下了。
她可没耐心将原料晒上好几个月,做出来的纸应该比较黄,要是再烤焦,那就没眼看了。
树皮烘烤些许时间,让工匠做的抄纸槽和去树外皮的机子才送过来,谢酒儿又到集市上找人定制了大小不一的几个竹帘,用来抄纸用。
一切准备就绪,隐卫力气大,一上午又是烘干又是捣碎树皮干,谢酒儿下午将捣碎的原料放入水中浸泡。
又从水里挑出好多杂质,没东西漂白就是麻烦,只得在细节上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