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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依川尝试把头藏在室友背后,这一行为遭受了云潇然公然嘲讽,“你丫不是天天自吹自擂情场老手吗?怎么仅仅是一个跟你没谈两天恋爱的女孩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啊?”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我这是在为我们三个人的小集体减少麻烦…”秦依川一本正经地说,“你要知道,即使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但是她仍然有可能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飞快得跑到我面前来嘘寒问暖想要跟我再续前缘…你能想象那画面么?那种画面下让你们两只单身狗坐在旁边看岂不是让你们难堪吗?”他这一番煞有其事的说辞倒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有情有义为兄弟而着想心怀苦衷的男人。
“嗯,行的,可以的,你把头从老子屁股后面挪出来再说其他的。”云潇然拆台道。
“我靠是不是兄弟了?人艰不拆懂不懂啊?”秦依川瞪起眼说道,见云潇然这么不“懂事”干脆懒得装下去。
“我真的很鄙视你,混蛋。”云潇然淡淡说道。
“我真的不是很在乎你鄙视我还是不鄙视我…”秦依川埋头在后面开始吃楚奕晨给他带来的早餐。双面烙得微微带点焦糖色的烧饵块刷了香菇酱包裹着一根香肠,秦依川吃得满嘴飘香。“你看看人家楚先生给我带的早餐…你再瞅瞅你自己刚才啃的那根清汤寡水的玉米棒…你爱怎么鄙视我就怎么鄙视我,反正我今天早餐吃的比你好。”
云潇然这会在看手机没搭理他,反手默默比了个中指。他正在浏览器白嫖最近很火的一本网络小说。说来也怪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时间安排得实在是过于紧张了,甚至连打会游戏、追更动漫、看看小说的时间都没留出来。不过好在忙的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周末时间积极参加自己喜欢的社团活动,总比在外面花天酒地要强得多吧?云潇然心想,然后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就是为了给残酷的周末时间里当“社畜”的悲惨经历找一个合理的安慰理由。
“这算不算自己pua上自己了…”云潇然嘟哝道。
“你说啥玩意儿?”秦依川捧着饵块从他背后探出头来问,食物的香气在教室的后排逐渐蔓延开,气味分子在广大来不及吃早餐饥肠辘辘的同学们的呼吸间激发了诸多味蕾的反应和一个个喉咙吞咽的动作。
“我说你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吃掉!”云潇然抬起右臂假模假样地给了秦依川一肘,“这味道已经笼罩后面倒数三排以内的同学了,你还想让它飘到前排去吗?”
“啊,这么严重吗?ok,那我抓紧时间把它消灭掉。”秦依川嘴上不闲着重新把头埋了回去。
“你们两个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戴口罩?”楚奕晨突然出声问。云潇然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好像最近三四天都没怎么戴口罩。“确实最近没顾得上……不过这段时间疫情已经好很多了吧?”
“我才不管它是不是好很多了呢…”背后那个在加速吃东西的家伙又说话,边嚼边说还有点模糊不清,“我们高中班主任说了,就这病毒它要是真来到你身边,戴口罩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要是不来你身边啊,你不带也没关系…”
云潇然冷哼一声,“你这不扯淡么?那要照你这么说,当初病毒来的时候我们全都不该抵抗呗,静坐等着听天由命就行了嘛!侥幸心理…”
“我没这意思啊,我意思最近抗疫形势不是挺好的吗?你他妈的就知道跟我抬杠是吧云潇然?”秦依川终于吃完了,擦手的功夫狠狠怼了回来:“行,我话就撂在这,就算疫情卷土重来我也不戴口罩!我就侥幸给你看!”
楚奕晨听着这俩人日常小学生似的吵架,脸色很平静正常准备上课没什么反应。
一年零四个月后,秦依川不幸再次感染新冠病毒俗称“二阳”的时候,这颗由他亲自开下的一枪射出的子弹终于回旋镖似的射中了他的眉心。
上课铃声今天没有按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同学们还是比较有时间观念的,不到八点四十分的时候就基本都到齐了。他们仨坐在最后一排,云潇然扫了一眼扇形的前排众人问到:“你打算在我后面藏多久?等到整堂课结束?”
“你帮我看看前面有没有一个子比较高、戴着紫色框眼镜的女生频频回头张望?”
“不好意思,完全…没有。赶紧爬起来!”云潇然一把抓住秦依川的手臂给他拽了起来。他看着这家伙鬼头鬼脑的样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毛啊?”秦依川问。
“对不起,我一想到这个很可能在你那比鱼的记忆力强不到哪里去的大脑里已经痛失姓名的女孩,居然能把你吓成这样,我就开心。”云潇然说道。
“首先,我要重申我没有被这个女孩子震慑到,我只是出于对她心灵的保护不忍心再让她看到我触人生情;其次,虽然我怀着沉痛的心情跟她做了上一段感情的告别,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会忘记她的名字;最后,我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比只有七秒记忆的鱼要强得多得多!”秦依川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类型的揶揄,解释起来竟然有条不紊、头头是道。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答表现,“不要试图理解我,雀雀…在关于女孩的领域里,你要试着习惯我非同一般的地位和能力…”
“你先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再继续装逼。”云潇然根本不配合他。秦依川叹了口气,一副我待尔等为兄弟,兄弟骂我太骚气的幽怨表情。想了半天,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她姓冯……”
“你不会就只记得一个姓了吧?”
“冯紫衣。”
“你敢打包票说这不是你现编出来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名字不是真的呢?难道就因为人家带了个紫色眼镜框,她就应该叫冯紫框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俩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裙子?”
“是啊她那天是穿了一件紫色连衣裙…啊呸,跟这没关系!”秦依川反应过来,云潇然在话里给他设了一个小小的套,他一不小心踩中了。
“你看你看,还不承认自己记忆不如鱼?死渣男。”云潇然撇着嘴翻着白眼说道。
秦依川气急败坏,“你耍诈,这不算!”他转头看向楚奕晨,“楚先生,你怎么看?”
楚奕晨认真想了想,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这个说法真的科学么?”
秦依川攥着拳头,心态在云潇然又一阵紧锣密鼓的笑声中一点点崩塌。我就不应该跟一个腹黑吐槽单身怪和一台完全不通人性的人形计算机聊这个话题,他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