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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重光脸色阴晴不定。
王兰又开始装贤良淑德:“漫漫,你爸爸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你怎么可以这么和他说话?”
何漫漫不想再继续和他们纠缠,那些陈年旧事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理清孰是孰非的?她拎起行李箱向门外走去,和何重光擦肩的瞬间,何漫漫叹了口气。
都说血缘是纽带,何重光与她们姐妹两人的纽带还不如一根发丝牢固。
何重光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安华的生意还需要利用何漫漫的裙带关系。
于是跟在她身后,试图自圆其说:“漫漫,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
何漫漫知晓何重光在打什么算盘,也无力和他勾心斗角,一心只想脱离何家,先强大自身,遵守对姐姐的承诺。
对于何重光,何漫漫彻底寒了心,早已失望透顶,继续呆在何家与这群人尔虞我诈,纯属浪费生命。
何重光试图打亲情牌:“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怎么也该顾念父女情意。”
越是不讲道德之人,越会用道德绑架别人,总想用道德约束别人达到自己的目地。
何漫漫冷声回怼道:“您还记得父女情意?”
见这招没用,何重光又开始用糖衣炮弹:“你的公司现在已经开起来了,账上钱不多了吧?我们当时说好等业务开展起来,我就给打第二批款”
这事王兰不知道,她心疼钱,拉住何重光的衣袖,一脸疑问的表情。
何重光嫌她脑子不转弯,给了她一个眼神,转而同何漫漫说:“前几天参加订婚宴,赵吉安和我谈得不错,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再考虑考虑赵健。嫁进赵家,花千树这样的小公司你想开几个开几个。”
王兰这会儿转过弯来了,这棵摇钱树还不能放走。
立马变脸对何漫漫说:“漫漫,有什么事好好说,先把行李箱放回去,你想怎么样我们都好商量。”
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一旦关乎利益,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公司已经开起来,还想用点小恩小惠套路何漫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何漫漫拉着行李箱走到别墅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嘲讽的对王兰说:“我要是嫁给赵健,哪天我一个不开心,安华会有好日子过吗?顺便再让赵健帮我争家产,想想都挺美好。”
王兰脸色又变了,何漫漫说的这些,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
离开前,何漫漫又对何重光说:“你不是想撮合我和赵健吗?如果我和赵健只是谈个恋爱过几天就分手,那你和腾达的合作怕是不好收场,要是想绑定赵家肯定得结婚。你想让我和赵健谈恋爱还是结婚呢?”
何家这四口人,各有心思,每个人的算盘珠都打得噼里啪啦响。
何漫漫就是故意的,让何重光夫妻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自己先闹起来,也就腾不出时间来烦何漫漫了。
暂时报不了仇,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何漫漫前脚刚走,何重光两夫妻就开始争论不休。
参加陆青山订婚宴那天,何重光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去认尸,因父女两之间的芥蒂,何重光一口回绝。
其实他心里并不好过,他愧对亡妻及亡妻留下的两个女儿,可是死者已矣,生者理应往前看。
当初何皎皎又是离家出走,又是要狠心断绝关系,闹得沸沸扬扬,何重光唯一那点子愧疚也消失殆尽了。何皎皎闹得他颜面尽失,父女两人就此反目成仇,何重光也因这件事离开家乡,举家搬迁至新桉市。
原以为今生父女缘尽于此,哪知何皎皎轻生了,做生意的人忌讳,生怕不吉利,他也就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观,推给何漫漫出面去解决。
何重光接电话的时候,王兰也追进去听到了,可她没有表态,夫妻俩人对此事心照不宣都不闻不问。
王兰做保姆时,对何重光一对女儿挖空心思的巴结讨好,她当时寄人篱下,又是温如玉的远房表妹,怎么着都算沾亲带故,对雇主家小孩子好也并无不妥。
对于何重光给何漫漫投资公司一事,王兰毫不知情,何重光事先没有和她互通有无,她有点急了,一改往日做小伏低的模样。
拽住何重光不肯撒手:“给她开公司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们作为夫妻,不该有商有量吗?”
何重光心里正在发愁与腾达的合作,如今何漫漫又闹这一出,哪有心情和王兰纠缠。
何重光皱起眉头,眼神冰冷地扫了她一眼:“我现在一堆事,你不要添乱。”
有一部分经历过穷困潦倒的人,根本不在乎礼义廉耻,格外见利忘义,王兰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爱财如命,虽然胸无点墨,但架不住她有心思去了解,就夫妻共同财产的问题也咨询过律师。
她更急了:“那是夫妻共同财产,也有我的一份,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做主?”
何重光嫌她鼠目寸光,一把甩开她的手:“说了你也不懂!”
往日装惯了贵妇,骨子里左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王兰拿出撒泼打滚儿的劲:“你什么意思?是嫌弃我吗?这些年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你居然嫌弃我?欺负我没有文化”
这哪还是知冷知热的解语花,何重光看她犯浑,一个头两个大,快步朝书房走去,只想远离这场鸡飞狗跳。
王兰哭得稀里哗啦,冲一双儿女哭诉,历数这些年的艰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个劲儿地往外倒。
她一路追到书房门口,扯着嗓子,故意说给何重光听:“我这些年当牛做马,端茶倒水看他脸色。怕他夜里着凉,我半夜都要起来给他盖被子,我对你们两兄妹都没有这么上心过,我换来了什么?我这一颗真心换来了什么?我怎么就那么命苦”
一双儿女自然不敢替王兰出头去找何重光理论,只能拉着她劝慰,让她顾全大局。
家里的阿姨保姆都面面相觑,躲在墙根探头探脑地看向王兰,这哪是什么贵妇,活脱脱是一个泼妇。
一门之隔,书房的门虽然被反锁,可王兰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却清晰明了,丝毫不落的钻进何重光耳朵里。
脑子里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