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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看着醉意沉沉的苏隐,满心无奈,叫人送来了醒酒茶。
他轻轻扶起苏隐,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温柔地环着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地如同春日微风,耐心地哄着她将醒酒茶喝下。
也许是他太过温柔了,泪眼朦胧地望向他,眼神里满是哀伤与疲惫:“陆随,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能不能别再来管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低低地重复着,“我不配……我不配。”
苏隐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那段痛苦的往昔,喃喃自语起来:“我从小就像是被诅咒了,是个不祥之人,身边的人都对我不闻不问,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可所有的过错却都被强加到我一个人身上。”
“妈妈走了,爸爸不要我,外公外婆也因此疏远我,后来,我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所谓的家,却又遇到了龙斌那个恶魔,他简直就是个畜生,终于,我长大了,满心欢喜地嫁给了我最心爱的男人,可他的心里却没有我……”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二十几年的辛酸与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她只觉得身心俱疲,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陆随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目光中满是疼惜。
他微微倾过身,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将苏隐拥入怀中。
“对不起,隐隐,是我之前太混账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以后也只爱你。”
他自责,为什么这么晚才看清自己的心。
苏隐却用力推开了他,苦笑着说:“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被我这么多年的陪伴感动了而已,那不是真正的爱,根本就不是。”
她的笑容里满是自嘲,如果这真的算是爱,那为何在苏瑾回来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离婚?
在他心里,自己或许仅仅只是一个还算省心的床伴罢了。
那些他以为的好感,不过是因为自己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他对自己不嫌贫爱富的一点感激罢了。
或许以前,她还会渴望他的这份感动,期待他能有一点点回应,可如今,他的这些话来得实在太晚太晚,她已经无力再去接受。
“知道我为什么今晚一口东西都没吃吗?”苏隐看着陆随,眼中透着一丝绝望。
陆随摇头。
苏隐嗤笑一声,缓缓说道:“因为我得了艾滋病。”
陆随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隐。
苏隐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我也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明明一直规规矩矩,什么不该做的事都没做过,为什么会染上这种病呢?或许是老天觉得我还不够惨吧。”
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我这种人,就只配孤独终老,自生自灭。”
此时的苏隐,眼中的光芒仿佛渐渐熄灭,曾经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哭累了,她就呆呆地坐着,也不再看陆随,只是眼神迷离地盯着酒杯。
她不知道她这破碎的样子多让人心疼,疼到陆随的心尖尖上。
陆随看着她渐渐失去光亮的眼睛,曾经她的满天星辰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了空洞的绝望。
陆随看着她这副破碎的模样,鬼使神差的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脖子。
苏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陆随便已倾身向前,双唇温柔地印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里,饱含着疼惜,满怀着爱护,蕴藏着他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深情,一点一点温柔地亲吻。
苏隐的脑子一片混沌,她脑子迷迷糊糊,并不是很清醒,眸底的光一闪一闪的,怔愣地呆在原地。
陆随虽然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爱,可他明白,自己一定不是因为感动才对她珍爱,是他心里真心真意想对她爱,想要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一个人。
哪怕苏瑾后来回来了,他的心里所有的温柔与关怀都只愿为苏隐一人保留。
他也曾以为自己爱的是苏瑾,可当他真正靠近苏瑾时,内心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反感。
而苏隐的身影,却总是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挥之不去。
看到她伤心难过,他的心也会跟着揪痛,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哄她开心,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的周全。
陆随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情难自已,意乱情迷。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反应过来的苏隐用力将人推开,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与焦急:“陆随,你疯了!”
陆随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与深情:“现在好了,我也有艾滋病了,看在咱们同病相怜的份上,你就别让我去祸害别人了,收留下我。”
苏隐脑子好混沌,她就是出于本能的想要推开陆随,她有病啊!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她只想让陆随离自己远远的。
她的意识半梦半醒,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亲嘴到底会不会传染艾滋病这种常识性问题,就已经被陆随的话吓得六神无主。
“你疯了。”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哭出来。
明明都这样,她甚至都没怀疑过这病是不是他传染给她。
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他耐着性子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半开玩笑地说道:“再哭我可就又要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