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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山林间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孩拼命奔跑。突然,他绊到一块石头重重跌倒在地。身后传来喊叫,“站住,有种别跑!”
听到动静男孩惊慌失措,连忙爬起想要继续跑。刚站起就传来剧痛摔回地上捂着脚踝,想必是刚刚的石头让他扭伤。
“咋了,小妖崽!”身后传来声音,三个年纪稍大的男孩从灌木钻出。
他们一脸坏笑,“哟,咋不跑了了!”说着其中一个上前揪住他衣领,“你到继续跑啊,像你这样的妖族只配被追着跑,踩在脚下!”说着他一脸嘲讽大笑起来,另外两人跟着大笑附和,“就是啊!”
“是谁啊,瞎吵吵,猎物都吓跑了!”一个男性村民的声音响起。揪衣领的男孩一脸坏笑,放开他冲两个同伴使个眼色,两人会意跟他一起在地上打滚,让全身沾满泥土灰尘。随后三人各自捡起一块石头朝脸砸去,砸的自己鼻青脸肿。
“你们干嘛?”男孩一脸迷惑,心中冒出不祥感。他想逃跑,但脚踝实在太痛,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扔了石头一脸坏笑走到他面前捂着脸躺在地上,“哎呦,救命,别打了!”
一名男性村民从一旁跑出,“怎么了!”说着弯腰查看那个带头男孩,“这,这是谁干的!”
他哭哭啼啼指着坐在地上的男孩,“是夜嘉,我们只是想跟他玩,他就拿石头打我们!”
“什么!”他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夜嘉,“你这妖孽!”说着气冲冲走上前。
夜嘉试图解释,“不,不是我”话没说完,狠狠挨了一耳光,“说,为什么打我儿子,还不快道歉!”男性村民怒气冲冲。
“我没有!”夜嘉捂着脸,“是他们自己”话没说完又是一耳光,“还狡辩,再不道歉打死你这妖崽子!”说着将他拎起举拳要打。
“住手!”一声呵斥传来,强壮高大的木森从夜嘉身后赶来指着村民,“大人打小孩,成何体统,你难道忘了村长的话吗?”
他放下夜嘉一脸气愤说,他当然没忘,但夜嘉把他的孩子打成这样,他得为孩子出口气。
他重新回到孩子身边将孩子抱在怀里,抬眼看着他,“当初村长亲口同意他留在村里,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只要他们不干涉我们的生活,可夜嘉屡次惹事儿。我真的怀疑村长的决定是不是有错。”
木森看着三个鼻青脸肿全身脏兮兮的孩子,此时其他村民听到动静赶来,其中一男一女显然是另外两个孩子的父母。见自己孩子受伤连忙上前查看伤势问清缘由。
听了三人虚假的诉说,他们纷纷转头怒视着夜嘉说,这妖崽子顽劣闹事欺负自家孩子,要求木森让他给孩子们跪地认错。
“我没有错!”夜嘉气愤的喊,“我没有错,是他们”话没说完被木森抬手制止说,接下来他会处理。
大家看着三个孩子眉头紧锁,刀龙一脸严肃看着木森,“木森啊,我当初听从村长让这孩子留在神之村。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吗,你该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木森回头看着满身是伤的夜嘉,叹口气,扶起夜嘉走到三个孩子父母面前一脸歉意说,今天的事他相当抱歉,他会好好管教夜嘉不让他再给大伙添麻烦。
说完这些,他朝三个孩子低头鞠躬,背着夜嘉朝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夜嘉一脸委屈,“爸,您为什么要给他们道歉,您也认为我是个坏孩子吗?”
“当然不是!”木森坚定回答,“爸永远相信你。”
“那为什么”夜嘉还想继续追问,木森抬手让他别说了,他都知道。
回到家,他将夜嘉放在房间铺了稻草的木床上。接着嘉拉端着一盆水走进房间,看到叶嘉模样皱皱眉头将水盆放在床边坐到床上,“今天又被欺负了吗?”
夜嘉蜷缩在床头,“妈,您说大家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嘉拉抿抿嘴一只手放在他肩头安抚说,没有人针对他,大家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没做错什么,让他乐观点儿。
夜嘉默默点头,嘉拉微微一笑轻吻他额间,从怀中拿出一片柔软的树叶在盆中沾湿擦去夜嘉身上的污渍。接着俯身查看他受伤的脚踝,让木森拿来草药放在手心揉碎敷上并用芭蕉叶细藤包扎固定。
木森看着母子俩,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走到窗前坐在窗沿上看着窗外的湖泊,此时太阳即将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映出唯美倒影。
“唉!”他叹息,自从七年前答应夜春收留这对母子以来,一切都不顺利。在那之后仅过一年,阿强的的妻子便因病去世,直到现在,他依然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
夜嘉也过的很糟,尽管阿黄村长当众宣布接纳夜嘉母子成为神之村的一员,但一些村民仍然无法接受,依然将他们视作妖族。
他明白,七年来夜嘉一直想融入大家,却因生于禁地被当妖族深受排挤,就连村里的孩子也处处针对欺负他。
神族啊,请给我们指引吧,他在心中祈祷,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年看到的半月形标记没再出现。他始终坚信,那就是神族认可的证明。
他回头看着夜嘉,他靠在嘉拉怀里听着她讲述关于降生神族的那个古老传说。不禁皱眉,即便没有标记,他看上去和任何一个普通孩子没有区别。
七年来,这孩子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他很善良,从不欺负他人,宁愿被欺负也不会主动反击。村民却总是处处刁难,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难道,是因为觉得他太软弱吗,如果让他反击,会有好转的可能吗?
他摇摇头,这显然不可能,在村民眼里他是不可轻信的妖族,反抗只会变得更糟。
正想着,客厅传来敲门声,“木森,你在吗?”是阿强的声音,他连忙让自己振作来至客厅推开双开木门。阿强正站在门外,左手牵着一个和夜嘉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她叫千梅,是阿强的女儿,当年阿强的妻子强忍病痛将她生下。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便去了神族那里
千梅抬起可爱的小脸礼貌的笑着,“木森叔叔好,夜嘉哥哥在吗?”
“在,”木森语气温和,“进来吧,他们都在房间里。”说着让开路将父女俩迎入屋内。
“夜嘉哥哥!”一进屋千梅便迫不及待冲进房间。看到她来,夜嘉立马来了精神,单脚蹦跶迎上前,两人拥抱,在屋里玩耍做游戏。仿佛先前遭受的欺负只是一场梦。
看着这些,木森感到很欣慰,在神之村,千梅是夜嘉唯一的朋友,两人都有着类似的遭遇。而她的父亲阿强,虽因妻子深受打击,却依然坚强,独自一人把千梅带大。同时也是这个村里除村长外唯一支持他的好兄弟。
“真好啊。”阿强感慨,“千叶虽已不在,但这孩子却很坚强。只要她开心,我就满足了。”
木森看着他,因受打击,他看上去比从前憔悴消瘦。“是啊!”他感叹,转头看着千梅,阿强告诉他,他并未将千叶的死告诉她。当她问起母亲,他就说神族带她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完成使命。待她长大,她便能回来。
“相比之下,夜嘉就幸福多了,”阿强深情的看着嘉拉,“他有一个完整的家。”
木森理解他的感受,一只手轻拍他双肩说,他并不孤单,他还有他这个兄弟。如有困难,他愿为他赴汤蹈火。
阿强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木森。”随后看着在床上和千梅玩拍手游戏的夜嘉,“你还没告诉他父亲的事吗?”
木森心中一沉,点点头,“对,嘉拉说等他长大再告诉他。我想村民也不希望他知道夜春的事。”
阿强脸色担忧,“但他总会知道,毕竟他的名字里有他。”
木森皱眉,七年前夜春被带走,众人还是对嘉拉母子喋喋不休。最后阿黄村长坚持不变,众人无奈才不欢而散。
事后他与嘉拉商议,决定为避免麻烦,在孩子懂事前不能让他知道父亲的事。在此之前他将担任父亲一职。
嘉拉听后表示赞同,这也是夜春的意思,接着看着怀里的孩子说,这孩子还没起名,他既是孩子父亲,就用他的名字为孩子取名。
那时木森觉得她所言有理。但他不想横刀夺爱,毕竟他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同时他也想让孩子留个念想。百般纠结后决定舍弃自己的名字,用夜春名字的前一字加嘉拉名字的结尾取名。
他原以为,这样做是最好最稳妥的选择。现实却总是残酷,目前的发展,兴许当初的决定对夜嘉而言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