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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馆内,祝皎玉正由着香芸等人打扮。
忽然,她定睛一看,窗外有光点闪了一闪。
祝皎玉立刻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采芹连忙上道地叹息道:“娘娘您这几日日日抹泪、夜夜哭泣,奴婢们都担心得很,求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祝皎玉叹息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本宫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与本宫有缘无分的孩子……你让本宫如何释怀,那可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金袍乌靴停在了门口,挺拔的身影立然不动,有些不敢步入屋内。
采芹接着说:“娘娘……可是太医说您刚刚小产,一定要注意身子。”
采芹咬咬牙,跪地苦劝:“今日风大,要不、要不您就休息吧。想来皇上会体恤您的。”
祝皎玉却是挣扎着撑起身子,叹息一声:“本宫未能保护好腹中胎儿,实在愧对皇上,愧对这个珍贵的孩子,这才想要茹素祈福以求这孩子往生极乐。
她声音之中带上了些温情,仿佛想起了极为重要珍重之人,“今日是皇上万寿的好日子,本宫已经消沉了这么些日子,也连累皇上担心许久。怎么还能再让皇上为难?”
采芹恍然大悟,犹犹豫豫地开口,“奴婢、奴婢还以为您这些日子是在和皇上闹矛盾,担心了许久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祝皎玉声音诧异,难以置信地说,“皇上是本宫的天,孩子是本宫的肉。皇上如此珍重本宫,本宫怎么会怪皇上呢?”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出了炽热之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遭遇,皇上在本宫心中的地位都无人能及。”
那可不是无人能及吗?时刻准备着为昭明帝演大戏,比前世做女明星累多了。
祝皎玉眸光流转,昭明帝这喜欢悄无声息进来听墙角的癖好还真是没变,正好她有所准备。
站在门口的昭明帝握紧的手心松开又捏紧,百味涌上心头,一颗心脏顿时酸酸胀胀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情变得晴朗起来。孩子的离去,让他和祝皎玉这些日子都蒙着阴霾,他心疼孩子,更心疼祝皎玉。
也隐隐有些担心祝皎玉的状态……
可她一直是这么懂事,一直是这么以他为先。原来这些日子闭门不见,并没有怪过他丝毫。
采芹的声音还在传来:“娘娘,采芹不懂,为何您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无怨无悔。”
昭明帝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采芹没关系的,当你有一天遇见了这样的人,你就会明白本宫。”
祝皎玉看着窗外,目光有些缥缈,“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情让人酸涩让人疼痛,也让人甜蜜让人期盼。这种感情让人有了软肋,也让人能够生出铠甲。当一个人的嬉笑怒骂、悲痛忧伤都能够牵动你的心神,那你就是陷入了这种感情之中。”
祝皎玉勾起樱唇,“人们把这种感情,称之为爱。
本宫爱皇上呀。”
声音之中满怀的情意如此炽热,让人无法不被融化。
昭明帝喉咙滚动,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爱吗?原来这种百味交杂的感情是爱?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大阔步步入屋中。
“皎皎。”
祝皎玉眼神错愕地望向昭明帝的方向,“陛下,您怎么来了?”
她脸上顿时红霞粉面,羞得如同枝头低垂的花蕾。
屋内宫人离开识趣得相互交换眼神,悄无声息退去,屋中只剩帝妃二人。
祝皎玉呼吸有些急促。他捏了捏手指,眼神闪躲:“陛下,您都听见了……”
昭明帝沉沉呼出一口气,并未回答,而是大步上前牵住了祝皎玉的手。
他的手心有微微湿意,却是坚定地将祝皎玉害羞蜷缩在一起的纤纤玉指紧紧握住。
他喉咙发紧,目光却是定定盯着祝皎玉的眼睛。“皎皎,朕都听见了。”
祝皎玉越发害羞,死死咬住了嘴唇,哪里还有刚刚吐露心声的模样。
昭明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眼前的女人。
“皎皎,朕、朕不懂什么是爱……”
昭明帝声音有些沙哑,干涩得如同在沙漠挣扎许久的旅人。
“你教朕,好不好?”
祝皎玉瞳孔扩大,错愕地抬起头,她嗫嚅几下唇瓣,“陛下,您……”
昭明帝却是语气越发坚定起来:“先帝曾说朕是无心之人,只是因为母妃去世那日,朕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太子出事之时也没有什么波动。”
祝皎玉轻轻回握住昭明帝的手,温柔又有力度。仿佛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鼓励。
昭明帝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柔夷,继续说道:“其实朕的内心并非对这些离去与分别没有触动,只是朕随时做好了一切链接都会结束的准备,执着于某人某事都是最不理智的。
就像朕的信赖托付的兄弟会陷害朕,就像母妃会因为在宫中太过难熬而责骂朕。
琉璃玉瓦,易碎情意。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复杂的,美好的部分也如同朝露易逝。不去触碰,不去开始,守住自己的心也许才是最美好的。
朕原本以为世间所有的关系都是利益的交换,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遇见你……”
他抿了抿唇,“朕错了,人人会有七情六欲,人都会有贪念。朕一直没有对你说过,其实第一次见你。在贤妃宫中,朕就记住了你。”
祝皎玉心中诧异,昭明帝当时板着个脸冷若冰霜,仿佛她是勾人道心的妖精,几番下钩子才上了钩。
昭明帝仿佛看出了祝皎玉的难以置信,唇边勾起弧度,“朕当时想的是,这人的颜色生得太好了,不宜多接触。现在想想,也许是朕那个时候就被你吸引……”
祝皎玉羞红了脸,“陛下。”
昭明帝也轻咳一声,冷玉般的耳廓有些红意:“现在想来,是朕以貌取人了,你明明很好。”
清冷松柏般的嗓音带上了温色,如同雪后初阳般沁人心扉。
“朕的皎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