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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说什么?”
艾伦充满疑惑与困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去勇敢面对,去迎接这个无比艰难的挑战。
在黑暗中,艾伦的腿脚疯狂乱蹬,他的双手痛苦地抓挠着地面,整幅画面充满了癫狂与惊悸。但他也明白,这是他必须经历的痛苦过程,是他走向真相的必经之路。
突然,钟声猝然响起,一个系着绳子的钥匙重重地掉落在地上,艾伦也猛地惊醒。他猛然坐起,汗水如注般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艾伦,你没事吧?你怎么一直在呻吟?”
上午九时的报时钟声响起。除了艾伦这个家伙还在沉睡,其他人都已外出享受那和煦的阳光。米卡莎一直陪伴在艾伦身旁,见他醒来,关切地询问道。
“我好像见到爸爸了。”艾伦一只手抚着头,脸上带着疑惑之色回答道。
“怎么可能!你是在做梦。”米卡莎心里很清楚,她和艾伦一直形影不离。从逃难到这个临时夜宿的仓库,艾伦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更别提见到耶格尔先生了。
“是这样吗?!”艾伦虽然仍有些疑惑,但基于对米卡莎的了解,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准备接受现实。
然而,当他放下扶着头的手,低头间不经意看到,脖子上悬挂的,正是梦中父亲反复叮嘱的钥匙,顿时惊疑不定。
“走吧,听说要开始发放粮食了!”米卡莎这时也不再纠结艾伦的梦境,直接站起身来,对艾伦说起了当下的要事。
艾伦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暂且抛开各种念头,一把将挂在胸前的钥匙随意往衣领里塞,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听说这里以前是粮仓。搭船逃来的人都被收容在这里。”米卡莎陪着艾伦走出,来到广场边缘的廊道上。为了让艾伦能清楚他们目前所处的环境,轻声解释起来。
艾伦虽是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但人并不愚笨。心中记着米卡莎的好,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当来到廊道边,他用手稍稍遮挡阳光的照射,看向眼前的广场,只见那里早已聚满了人。
“给我好好排队!”
“少啰嗦!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为了插队领取粮食,有两个成年男子相互揪着对方的衣领,看样子即将上演一场武力冲突。
“我们目前还不算是真正幸存下来。”米卡莎察觉到艾伦在关注那两个人,便将心中的忧虑道出,希望艾伦能够认清当前的严峻形势,不要盲目乐观……
“艾伦、米卡莎……”
正当艾伦他们要深入探讨时,阿尔敏的声音传来,不由引得他们循声望去,只见阿尔敏怀抱着几块面包,欢快地朝他们跑来。
“你们看,还好赶上了!爷爷帮忙要来的这些,说是要给孩子们吃的!”阿尔敏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面包逐个取出递给艾伦他们。
“阿尔敏,真是太感谢你了!”米卡莎率先热情地接过面包,然后道谢。
倘若事情就此结束,或许不会掀起什么波澜。然而,命运的巧合偏偏在这个时候降临。
当艾伦接过那块黑面包时,一个隶属于驻扎兵团的士兵恰巧从旁经过。或许是瞧见了这三个孩子脸上欢快的笑容,他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之情。他满是轻蔑地“切”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去,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艾伦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士兵背影,眉头紧紧皱起,满心疑惑地问道。
“这也没办法!”阿尔敏望着艾伦那充满困惑的眼神,解释道:“我猜粮食或许根本不足以分配给这么多人。我们当下所拿到的,便是这整整一天的量。”
艾伦低头瞅了瞅手中的黑面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
“难民太多了吗?”他轻声喃喃自语,可手中的面包实在是太过微小,连一顿饭都难以填饱肚子,更别提一天得有三顿饭的需求呢!
“粮食短缺,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状况。”阿尔敏接着说道,“你应当也明白,居住在越靠外围区域的人,就越容易被忽视。”
就在他们交谈的当口,原本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小争执,此刻却已然演变成了四个人之间的拉扯争斗。有人尝试着进行劝解,有人则在一旁漠然旁观。为了那一点点食物,人们开始不顾一切地争抢起来,插队、冒领、多领,种种丑陋不堪的行径接连不断地涌现。
“为什么要为这些外来人牺牲我们的粮食!”那个先前鄙夷艾伦他们的兵团士兵,此刻却朝着他的同伴大声叫嚷道。
“既然墙壁都被破坏了,巨人再多解决掉一些人就好了!”这个士兵兴许是头脑发昏,全然不顾自己正置身于难民群中,竟说出了让难民多被巨人吞食这般恶毒至极的话语。
他的言辞之中,满满的皆是恶意!
而那些刚刚经历过巨人侵袭、差点就被巨人吞入腹中的难民们,即便听到了他这不当人的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脸上流露出愤懑之色,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忍耐,没有一个人胆敢当面指责他的不是。
自从玛丽亚之墙被攻破,巨人们如汹涌潮水一般涌入,致使人类丧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生存空间。原本过着安逸生活的人们,突然间要面对如此众多的难民,所承受的压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原本生活顺遂、毫无生活压力的当地人,在接收了如此众多的难民之后,瞬间感觉有些难以招架。
此外,王政府的无所作为更是让人们深感失望透顶。那些统治墙内人类的贵族们,根本丝毫不关心平民的死活。难民们来了,他们只是随意地颁布一个命令,下面的人也就敷衍了事地应对。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统治地位,他们往往会制定出损害广大平民利益的命令。这也使得当地的驻扎兵团士兵承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总之,此次发放给难民的粮食等物资,都是从原住民的口中节省出来的。当然,当地的驻扎兵团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的牺牲。
相较于成年人的隐忍与无奈,艾伦这个热血澎湃的孩童,却对那个从一开始就轻视他们、还在一旁嘲讽难民们不多被巨人吃掉的家伙忍无可忍。于是,他怒目圆睁,径直朝着那家伙大步走去。
“艾伦!”阿尔敏深知小伙伴冲动的性子又上头了,赶忙出声阻拦。
然而,艾伦那倔强的脾气,又岂是阿尔敏叫一声便能劝阻住的?
“再这么下去,粮食不就越来越不够吃了……”
士兵仍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歪理,突然“哎哟”一声痛苦地呼喊起来。
原来是艾伦冲上去对着士兵的小腿猛踢一脚,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
“臭小鬼,你干什么?!”一声怒喝骤然划破空气。
一个只能依靠领救济才能活下去的孩子,居然敢向他这位威严的驻扎兵团士兵发起挑战,以一脚之力挑衅他的权威。
士兵心中原本就积压着诸多不满,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彻底引爆,怒火熊熊燃烧之下,他毫无顾忌地展现出“强者对弱者的欺凌”,那拳头裹挟着风声,恶狠狠地朝着艾伦那稚嫩的脸庞挥去。
而他的同伴,同样被这股愤怒的情绪所席卷,紧接着一脚踢出,妄图将这个小小的身躯彻底击垮。
“明明……什么都不懂,你明明什么也没看到!”艾伦倒在地上,声音虽微弱却异常坚定,他的质问仿若利箭,径直穿透了现场的喧嚣嘈杂。
还未等旁人揣测他口中的“看到”究竟所指何事,他已继续倾诉:“巨人……这么把人给……”
“闭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士兵粗暴地打断了艾伦的话语,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警惕的光芒。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个孩子把话说完并传开,自己那些关于难民与巨人的不当言论或许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深切洞悉人情的冷暖,更明白该如何守护自己那脆弱的颜面。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堵住真相的出口,用实际行动彰显了自己的冷酷与决绝。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挺身而出。他面容俊朗,眼神中却透露出超越其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对不起,他是因为饥饿难耐才变得如此焦躁不安……”他先是以“饥饿”为艾伦的行为寻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随后又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向士兵恳求原谅:“尊敬的大人,他年幼无知,行为有失妥当,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的无礼莽撞。”
士兵闻言,目光在金发少年与艾伦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前者那张诚恳的脸庞上。他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艾伦的同伴,虽说心中对少年的介入心怀不满,但也被其言辞所触动,更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自己太过蛮横无理。
加之周围围观的难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嚣张气焰,以免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
“哼,你们这些家伙能活着,全靠我们的庇护!”士兵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虽然话语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屑,但已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凶狠残暴。他深知,继续在此纠缠下去对自己毫无好处,于是便就着这个台阶,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悻悻然离去。
“大人言之有理,我们时刻铭记您的恩情。”就在士兵即将消失在人群之中时,阿尔敏适时地奉上了一记马屁,既满足了士兵的虚荣心,也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危机。
“混蛋!”
面对士兵临走时依旧如此嚣张,艾伦咽不下这口恶气,愤恨地怒骂一声,这引得阿尔敏和米卡莎侧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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