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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安:“你会为同盟赴死吗?”
杰斯:“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但我会随同盟人征战,若是不幸战死,我那些手下和亲人会衣食无忧,会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三天前,陌城北门上的会面,以一问一答结束。
三天后的现在,图安一个重登北门向城外看去,目之所及,白雪依旧,雪中长队北去,一面赤色旗帜逆风飘扬。图安看不到长队中的杰斯,也看不到同盟人的表情,但他却知道这些大大咧咧的人会掀起狂风骇浪。
卫士登墙而来,与图安语言几句。卫士退下后,图安摇头轻语:“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却是没想到忻城人也这么疯。”
陌城数百里外,千军万马雪中行,刘字旗下五大三粗的陈平和一纤瘦少年并骑,一粗一细的身型并立显得格外不协调。
少年名刘毅,忻城刘氏唯一像样的男丁,除他以外整个刘氏,就剩二女二幼童,四人了。这是四人中,一女为其妻,一女为其姐,二童为其子嗣。
刘毅对身侧壮汉不时投来的目光很无奈,终忍无可忍道:“陈统领放心便是,我没那么不堪,不会死半道上。”
陈平叹息:“你就不该出城,万一阵前出事,大军可能会不战而溃。”
刘毅示意两侧卫士拉开距离,才开口道:“统领放心便是,我没有随军深入的打算,会于图氏北境驻足,此行多是做做样子。”
陈平闻言很没礼貌大笑道:“这样最好,免得行军途中处处受制放不开手脚。”
刘毅无奈摇头,和同盟人相处久了,连气都生不起来,和这么大老粗谈礼节,讲规矩不是为难他们,而是和自己过不去。
忻城为表明和府城势不两立的态度,直接调动万人响应杰斯的行动,并在未收到了陌城发行消息就已开拔,大军身后还有五千预备队确保后勤和退路通畅。
忻城兴师动众跨境进入萧国的消息事先已传出,无数人在猜同盟和忻城会怎么做,这事实在太反常了,让人忍不住好奇,好奇他们能干出什么,好奇他们如何在异邦生存,也好奇于会有多少人响应。
太多人在猜在想在观望,却不知杰斯和刘雯就没定大体计划,主打一个看着办,主打一个随机应变。刘雯把军权一交就不管行动事务了,只负责粮草和军饷。杰斯则更直接,就打算一路借道,就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看看萧国境内是什么情况,看看能拉多少盟友。
陌城西北方向二百里外有城,城名博岭,伯爵领地。博岭城不大,位置却很重要,是进入萧国中部的必经之路,若此处不通,复仇之旅就基本上算结束了,杰斯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后退,二是化整为零打游击。
忻城。大军离城后,城池冷清不少,平日里四处游走的说客安静了,吵吵闹闹终无法达成一致名国代表也静了下来,让人感觉不适的主要原因不是这些,而是城中没了那些勾肩搭背成群结队乱逛的同盟人,没了他们的吵吵闹闹,街巷冷清了,城门冷清了,军营也冷清了,原本热闹吵杂的城市一下没了活力。
刘府。刘雯在接待客人,依旧红装高冷动人。为客者是名汉子,长发,长袍,长须,一身紫,其面纹路现,不复往昔芳华。
刘雯看向突然登门自称为萧国王爷的萧炎说道:“王爷,本城地小人微,无力支持贵国重整大计,如今忻城周边各国尽在观望,我虽有心却无力。”
萧炎本就一脸愁容,刘雯近于拒绝的话,没能让其表情有任何波动,依旧语气淡淡说道:“贵邦和同盟意在复仇,而我意在平息国内乱局,目的相近并无冲突。贵城想让府城收敛伸来的手,同盟想让府城停下无休无止的袭扰,而我想把府城人赶出萧国,要达成这一目的,唯有战场取胜一途。”
“自皇兄陨命,国便不国,内忧外患不止,如今更是群王立,国土丧,诸侯拥兵自保,却无一人能让号令诸侯应对国难。吾本闲王,有名有地却无军,自乱起,便一直游说子侄,劝其等放下内斗,一番劳心劳力下,事有和缓迹象,却因一场蓄谋的刺杀付之东流。”
“今日登门,因贵邦血性,因同盟武悍。若无两者相加,吾会偏居国南与一众子拥兵自保,以求萧氏血脉不绝。现,聚吾麾下者有一公二侯百余爵,械军旧部四万,若要征战,能起十万兵,若倾巢而动,战力倍增。”
萧炎的坦言,让刘雯有点意动,支持萧国重整山河,支持萧国驱逐府城人的事,她是不敢想,以忻城一城之力那是痴人说梦!不过,若萧炎所说有半数为真,加以利用的话,眼下的复仇之旅会顺利不少,反正都是和府城人做对,人多力量大嘛!刘雯有了决议,便带笑说道:“王爷,不是妾身顾虑多,而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王爷真能兴兵回应,并给矛西去之旅帮忙,妾身会聚力相助。唇亡齿寒的道理,妾身虽为女子却还是懂得。忻城虽小胜在心齐,战力不足胜在位佳,如今身后营国通、齐国连、康国援、同盟撑、周边亦有盟友数十,给王爷力所能及的支持还是能做到的。”
一脸愁容的萧炎笑了,身上的疲态淡去不少,他带笑对刘雯说道:“还望城主守言。不瞒城主,吾离境前已下令整军,十万士卒已枕戈待旦,若吾子不傻,必会与杰斯统领会悟。相信不久后,便会有信使前来相告。”
刘雯作出恼怒状,却一笑应声:“静候佳音。”
萧炎开怀一笑起身正欲告辞,刘雯微抬手说道:“王爷若无紧事,不妨城中多留几日,同盟有将已过营国,不会便会抵达忻城。”
萧炎却是摇头叹道:“国事难延,吾停乱不停,数日时间能走几城几镇了。南返时,若同盟将帅仍在,吾再上门拜会。”
萧炎来也匆去也匆,刘雯于立墙上相送,目送城外百余骑踏雪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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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顶堡,坐落于巡江边,名中有堡实为小镇,人口不足五千人,立于一座巨型山包上,全镇就三条路,条条笔通两端。
面江路尾处,铁盘于地,盘中鱼涌水花溅,两名青年于侧叫卖:“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新鲜河鱼四钱一条!不论大小随便挑随便选!先到者得大,晚来,可能就卖完了!”
“来啦!来啦!清仓大甩卖啦!四钱一条!一条四钱!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们瞧一瞧看一看!”
“如此生猛河鱼!男的吃了强身健体!女的吃了美容养颜!小孩吃了聪明伶俐!……。”
江边卖鱼本该难度不少,可架不住方样不要脸,两人先是一通鬼哭狼嚎嘶叫引人注意,有人聚来看热闹后,拖就上场买鱼。拖在买鱼时还和卖鱼的砍价,一拉一扯最终以十钱三条成交,本就想买的人赶紧蹭热度,旁观的人见有便宜占也纷纷下手。
如此场面,在平顶堡不止一处,足有五处,两端各有一处,每条街条中央又有一处。这还不算完,有人还直接提鱼上门以物换物,只能吃的都换,来者不拒,青菜收,萝卜拿,红薯捡,就连带墙上咸鱼都换,最离谱的是位大娘,她说自己有羊换不换?没多久,她就笑嘻嘻数着钱拎着鱼回家了。
同盟人的到来,让平顶堡热闹不少,几乎家家户户都吃上鱼了,其中只有小部分花了钱,大多数都是以物换物,还有不少人学换羊大娘做起生意,把家中的牲畜卖了出去,又拿鱼还拿钱。
镇上热热闹闹,张扬却闲得发慌,从镇头溜到了镇尾,又从山下跑到了山下,一通折腾下来,总算知道小镇以什么为生,又为什么建山上了。这里的居民以运输为主农耕辅,小镇附近有三条汇入巡江河流,往来的大船无法逆流进入小河,只好在平顶卸货。建于山上则是为了防洪水,也为赚点钱,洪水一到,不管是上游来的船,还是下游来的船,都只能躲进小镇所在的开旷地带。
张扬在江边纠结午餐是吃鸡还是吃羊时,丁千带笑飞奔而来,凑近说道:“刚回镇上的人说下游河口有二艘同盟船在卸货,其中一艘挂的是铜部旗帜。”
张扬眼一亮却又飞快暗下有气无力问道:“远不远?要多久时间?”
丁千泄气了,船夫说是没时间,却说大概十里左右。
平顶一带已受海潮影响,水位变化虽不大,却能看得出潮涨潮落了,这也是大型船只能涉足的原因。
鱼获虽未清空,同盟人却未久留,收整物资完毕,就在一众孩童的注视下离开了。船队行至下游河口,却不见船规提及的同盟船支,只见临时码头上人涌轻舟密。
水路百里转眼逝,夜临时,船队已在平顶堡下游百里处。夜渐深,平滩上火光飘摇,映照出船舟遍地帐遮顶,而船内人挤人呼噜声震天。
坐船是舒服,可摇桨是累人,一连摇了十几天,他们还是没能习惯,一入夜便疲惫难挡。头顶睛空万里星如斗,岸上人声寂,火光中,值守人员四处溜脚驱散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