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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红日天边现,柔光洒落大地。
江南大营,仓储区段,南门,山中影现,二人沿山下,速度极快,速滑、借力、闪避、俯冲、停顿、行云流水、仅用十数息时间便下至山脚道路。
步落尘烟起,精瘦寸发肤色黑红,都是一身青绿迷彩裤的二人,未作停留,起步便朝营区跑来。
营区守卫自两人现身便已发现,却未作阻拦,也未挪去门前障碍物,反而带笑看着他们闪转腾挪,跳过壕沟,翻过拒马带。
中指起,群声笑,山中归来的两人用手指表达对门卫敬意,门卫则以笑声回应。
身穿迷彩服的两人,一人名蓝开,一个名杨帆,两人年龄相仿身形相似,都是游戏群山的好手,都往山中一钻,待个一年半载饿不死那种。两人现身前,已在营中消失大半月。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儿……”李连唱着不不符合身份的歌谣巡视大营,路过大门附近瞄见群黑中有点绿,歌声一收招呼道:“山鬼野猪,你们怎么回来了?”
绰号‘山鬼’的蓝开停步暗骂几句才回头,绰号‘野猪’的杨帆也是如此,都骂上几句回头却一脸笑。
蓝开指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装备说道:“衣服烂破了,弓弦断了,刀囗崩了,加上任务完成便回来了。”
看着破破烂烂如乞丐的两人,李连带笑点头调侃道:“剩下的人呢?不会全死山里了吧?一下死三十六人可不好交代。”
蓝开笑嘻嘻:“我们晚上偷溜,把人扔山里了,离这不远也就二天路程,估计花个三五天,他们就能摸回来。”
李连失笑摇头没好说道:“真服了你们同盟人,就没一个正经的,怎么都喜欢折腾人。”
蓝开理所当然道:“我以前也被折腾过。”
杨帆耸肩:“不玩不闹不热闹,国内的话我们会扔更远,这才两天路程算轻了。”
往山中扔人是张家传统,扔着扔着也被铜部各族各城学了去,差别仅在于时间长短和扔的地方。出身铜部的蓝开杨帆都有过类似经历,折腾着别人一起负担都没有,反倒觉得理所当然,至于被扔山里的人什么感受他们才不管。
李连领着两人去汇报时。数十里外,群山中,从星原来的三十六个少年欲哭无泪,尽管听说过张镇有类似习惯,可掉头上却是另一回事,已是高壮少年的关平,此时,全身衣物破破烂烂的他坐地上休息,揉脚间,望左是山,看右是山,看前看后还是山。
仓储区,仓库,换洗过后蓝开杨帆在沙盘上指指点点,把所见的河流山谷平地一一报上,六名神盾局员工拿着代表山川河流的小物件往沙盘上做标识。
黄图听到四十里外有两个很大的山谷便说道:“把山谷说详细点,如果合适的话,会安排人员过去开荒立点。”
蓝开回想片刻答道:“地势不算太平,大的也就十里上下,小的不如仓储区,两地都有河,就是交通不方便,连山间小道都没有,出入都往爬山。”
杨帆发现山谷时曾带人下谷查探过,补充道:“开垦难度应该不大,小河中无巨石,两岸土质松软,两谷沿河开出一三千亩田地不成问题。难在路道上,两地都在山中,根本就无路可走只能钻林子,开路的话费时费力。”
黄图一叹:“那就先不理会,在图上标出来就行,开扩营地周边已经够费劲了,这事等国内民团到了再说。”
蓝开已经听说土地的事,名下只有几分田二亩地的他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黄总,像我们这样的有没有可能分到土地?”
黄图也没底只能摇头,把知道的内幕透露一部分:“现在只有前线军人有分配权,各部还在为占据区如何划分争执,暂无分界归属。前天营中就来了各部代表,估计现在还在为各族民团的立足点吵不停。”
蓝开杨帆面露失意,黄图带笑补了一句:“别泄气,我那表兄死皮赖脸把张镇也加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拿下大营和大营周边百里。”
蓝开喜不自禁,杨帆亦是如此,沙盘边的人也是笑容满面,他们都相信张扬能拿下大营一带。
江畔,新篷立,篷上十米长桌,八部代表分做两侧,每部两人,长桌两端,一端是代表军部的黄家虎和楚平,一端是代表张镇的张扬王昭。
参会的代表多是青壮,这让代表军部出度的黄家虎和楚平很尴尬,两人都差不多五十了,却硬挤在一堆后辈中,最让他们无言的蛮部代表,蛮部竟派了两个刚出集训队的小年轻过来,一个叫蛮横,一个叫蛮行。
黄家虎吐尽口中烟,把粗如雪茄的烟棍住充当烟灰缸的铁盘上一放,故意清嗓二下,待窃窃私语的各方代表静下,才语带无奈道:“早知道这么的话,我昨天就跑没影了,年纪大了吵不赢你们这帮小王八蛋。”
“昨夜和和楚平将军张扬将军王昭将军商量过,我们四人一致同意将军部摘出这次谈判,军部放弃对岷江南百里的划分,只保留上游览山,中段江门,下游祥源三地作为军事驻地,剩下的就不参与了。今天,我和楚平将军将作为中立主持会议。”
话声落,不待感觉不对劲的各方代表说话,楚平便站起说道:“今天的议题有四。第一,沿江划界。第二,确定各部民团立足点。第三,确定各团协助人员名单。第四,就江营大营,及大营周边百里的归属权表态。”
“好了,废话不多说,这就给诸名放下占领区的沿江地图,图上清晰表明了览山,江门,下祥源,江南大营四地外的各地划分。”楚平话一收,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八份地图逐个下发,发至张扬时眉毛一挑便跳过。
地图发下后,如黄家虎张扬等人预料,各部代表纷纷拿着地图请辞离场,黄家虎忍笑一一应声同意。
桌上仅剩四人时,张扬一脸得意向对面问道:“怎样?我就说这帮毛头会上当,这次一定能让那帮老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黄家虎摆脸不说话,拿烟又抽就当没听见。
楚平忍笑回应:“就是不知事后他们怎么骂人了,只是想想就能让人高兴。”
黄家虎被呛了一口斜头气道:“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要说的话小声点。”
对面的王昭失笑摇头,不由为各部代表叹息,叹息他们撞上了这帮无良之人,叹息他们太年轻不懂套路,明明感觉不对劲就是说不出自己哪被坑了。也叹张扬黄家虎楚平三人的不着调,坑外人就算了,可他们连自家人都坑。
王昭南下的事取消了,他听从了张扬的建议,不再以武以血复仇,转变方针专职搞破坏,过去几天一直带人往看守区钻,一个劲向战俘宣传同盟的制度文化,臭骂月国的奴隶制,等级制,领主制…,除此之外,还在大肆印刷反奴隶反封建的传单,打算让人往月国境内发。
江边数张长桌立,各部代表跑营中借来桌子拼凑一起,才把各自手上又长又宽的地图成功摊开。
代表们埋头时,张扬却和王昭扲桶扲竿站到岸边。
王昭用出鱼饵,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镇上?”
张扬摇头:“得等战局稳定,现在回去心不安,咱们输不起,不管是战场失利,还是伤亡过大都不行。只能等前面把敌人打怕打残,或把东启南芦两州也拿才才能安心。”
顿感传来,王昭扬竿却抽空,收钱一看泥鳅已被咬烂不由骂了二句,重要换饵投出后说道:“长老院如此兴师动众,不可能对东启南芦没计划,估计不会太久便会发动。让我不解的是为何要忍,为何不全线进攻,以同盟的军力同时进攻不是问题。”
张扬转头一看,确定没人靠近,才解释道:“战线太长风险也大,一旦某处不顺左右都会被牵联。谨慎外,还有两个目的。想一次性打残月国东北的武装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免去无休无止拉锯冲突。想让东启南芦两州的人外逃,从上至下不管权贵还是平民,逃得越多越有利。”
王昭对同盟处境一清二楚,地少人多位置差,向北弊大于利,向南语言制度风俗都不同阻力大。那怕战事已起,向南的策略已定,同盟人还是放不开手脚,他们不敢对平民动粗抢掠,不敢对沿途权贵斩尽杀绝,主因是碍于制度,怕引发国内民众反感,次因是怕前线阻力增强,杀戮会引起仇恨,仇恨越大抗拒力也会越大。
想得越多越不安,王昭有担心道:“真能一次性解决?不成的话,战事可能会无限期拖延。”
张扬不敢确定:“应该能行,沿海段是我父亲负责,镇上几年的火药储备全在他手上,把月国水军压住问题不大。沿江段好像是第四兵团负责,多少兵力多少器械都是未知。”
王昭闻言松气,只要张扬说的是真事,月国就只能认栽,沿海地带绝对会乱成了一锅粥,水上传统的接弦投石冷兵器搏杀,在火炮面前不堪一击,月国水军必败必亡。
楚平找来说会议重开时,江边两人已有不少收获,张扬带笑扲着满满一桶鱼走进会场,打算给已经半身入坑的代表发点安慰。
会议重开,可走向和想像的有点偏差,黄家虎代表的军部顺利拿下目的,可张扬却吃瘪了,各方代表都以无权为由不对大营归属表态。张扬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一点,那就是人性,少算了胜负心,和他年龄相仿的代表们纯属不服作祟,无关利益,无关权谋,就是单纯的想让他出丑。
散场后,事不成还白搭鱼的张扬王昭静坐无言,都想不出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对面的两人眉开眼笑就是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