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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一地朝令夕改之时,千里之外一名‘望坡’的小城中同盟左中右三军三大军头秘密聚头,三大正将于矮厚城墙饮酒观星。
黄家虎举杯南望,望向暗黑如墨的大地,望向青云所在的方向,他头也不回语带笑意说道:“月国大军来得真是时候,我正愁怎么处理越来越好的盟友,他们这一来好比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只要咱们操作得当来个不输不赢,红河以北将十数年太平。”
吕林口叨牙签一手揉肚皮:“我这的盟友不是很多,至多能给你凑个五万,太多的话怕引来事端。”
陆鸿失笑:“那我也给你凑个五万盟友,怎么用,怎么让他们满意这是你的事,大战若起,我只敢保证侧翼不出问题,别指望再从我这抽一兵一卒。”
黄家虎回头瞧向坐小桌边上懒得动弹的两人手一抬食指一竖:“十万!多死点月国人总好过留着他们添堵,不需要有多少战意只要人到就行靠他们打赢没可能,主要是防线太长得有点人充场才行。你俩一人凑十万的话,除了防御外,我还能抽出足够的战力用于机动,说不定能一举换个几十年太平。”
吕林放下牙签举杯又饮,饮下杯中酒还打了打饱嗝:“凑凑应该够,不敢打包票,我那边本就人少,凑人这事得杨周那小子帮忙才行,只要他点就基本没问题。”
陆鸿打了个老长的哈欠:“兵力不够去找张扬那小子要,外国籍兵团加上川南一地的人应该有个三五万,我边主力已抽出大部,再给你五万已是极限,再多的话连最基本的防务都做不了了。战事期间,地能丢,能输几场但人心难说,若月国的反击进展太顺,我怕那些刚投降的人背后捅刀子。”
黄家虎皱眉低算:“二十万现役,八万巡守,十万民团,十五万降卒,加一起五十三万,再算上杂七杂八勉强凑个六十万。冀州段七条主道十三个重镇全长过千里,把这点人一摊一放一存再一备总感觉不够,不够啊,若是再多点就好了…。”
吕林被耳旁的碎碎念烦到了,眼一瞪怼道:“少给老子装!我们又不聋不瞎!你也好意思说人不够?青云那死绝了?清江那边会没动静?去年你那路刮的钱粮上交了?”
黄家虎面色依旧没一点被揭底的样,斜眼一瞧瞪眼的吕林心安理得道:“人和钱都有,问题在于时间,不瞒你们,我在川南期间,我手下那帮小子私自扩了十几万仆从兵。人数看着是多,可什么都跟不上,单训练和勾通都成问题,全是一帮瘦骨嶙峋的无地流民和刚被放出的奴隶,现在让他们正面迎敌根本不可能,没个一二年谁也办不到。”
陆鸿点头表示赞同:“人易招军难成,南面这些农奴个个瘦弱不甚,只要管饱再给点钱就能招到人,可要把人养成样练成兵的确得花时间。不过,好坏共存,这些无主无地之人一旦练成战力绝对不了,前提是给点他们渴望渴求的东西。”
吕林又倒一杯:“无非土地、金钱、权力、尊重四样。土地现有大把。钱也有大把。尊重这点就有点难说,咱们手下那帮都是粗人没几个肚中有墨水,要他们去嘘寒问暖,还不如下通知少点打骂罚责。个人之见,权力是那是苦命人最向往的,也是最容易拉扰他们的方式。”
黄家虎并不认同吕林的说法却也没出声反对。
陆鸿一笑:“被压太久很正常换谁都一样,怕就怕在他们极有可能会把别人压迫自已那一套用在别人身上,大势未稳前只可给小权,权太大只会生乱,旧传统旧规律旧习想改太难。”
黄家虎见话题跑偏便扯回话头:“聊聊眼下,别不把月国人不当事,人家大老远兴师动众而来咱们多少得给点面子。”
吕林嗤之以鼻:“乌合之众不足挂齿,来的越多事也越多指挥也越乱,十个领主十个心,百万看着多也吓人实则用处不大,还不如十万悍卒威胁大。”
陆鸿瞧了黄家虎一眼那嫌弃样明显到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少扯犊子,你想往前推就明说没必要拐弯抹角,在场三人就你最不把月国人放眼里。南下前,各军主将都默认千里止步为妙,就你一个说千里不够!事实也证明你的判定没错,南面这些领主的确是一盘散沙。如今局面和你期盼已久的差不多,你都提前准备了,怎么还好意说穷叫苦?”
黄家虎淡笑:“月国人的反应确实和我想的差不多,可来的人太多,若线报没出错,月国人为了这次反击足足动员了数百万,参与其中的领主单侯爵级就超十人,另还有三公一王。”
吕林酒气上头:“就说怎么打吧,弯弯绕绕那些扯着没用,是打算过江硬刚?是放过来拉长补给后再捅乃?还是打个时间差掏窝?”
黄家虎耸肩表示没确定:“想法得多,你们说的都在计划内,但是否执行就得看交战情况。若战况好,前出偷袭断粮,若事不如意,那就走一路退一跑把敌方兵力稀释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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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张扬朝令夕改,没了初闻敌方大兵压境时紧迫慌乱。
望坡,三军主将谈笑风生,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便能看出对来犯之敌不宵和漠视,仿似来的不是百万大军,而是一群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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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城愁云惨淡,侯府大厅,众声杂群声议,与会的三十一人个个面带凝重,三三两两凑头私语。主位上,楚雄一脸疲态看向阵脚已乱的盟友部将无力而叹,叹息时,他单手举起示意稍安勿躁。
许久,群声渐淡,楚雄直面难得安下的众人承认了自己错误:“这事得怪我,是我错估皇权的威严,是我错算了公侯们的反应,更少算了二种制度天然的你死我活。”话至此时,楚雄面色一肃调门一高:“相信诸位都知道背叛的下场,知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南边不用想了,这一年多,整个皇城上下,都在为你们,为我,为我们所在族系安排死法!没人喜欢二两面三刀叛徒!”
‘叛徒’一词如雷如针如刀,震耳欲聋又直戳所有人心窝。楚雄话落,厅中无言气却极,场中大半人紧起拳头面赤气急,小半脸僵脸臭苦摇头。
楚雄不待他人怒起就来了一句:“叛徒就叛徒嘛,在场诸位和我都一样没什么好装的。咱们先甩皇帝的脸,坑上沿线数州,然后违约又恶心了同盟人,同时还得罪了南面所有领主。”
众人闻言沉寂。楚雄却大笑拍桌而起:“这回没得选了!南边人多热闹想我们死的人太多,今天投,明天死。北面人少说话做事不算公道,虽然地盘可能会丢,但,至少能活命,能带上亲族跑去做个富家翁。”
楚雄眼见群声欲起手又抬又压掷下一言便离场而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不想在同盟人撤离后直面百万大军。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商议,是选南?是选北?三天后,告诉我你们的决定。”
楚雄一走,厅中长寂许久无人出言。嗒~脚步声起,有人率先离场而去。有一便有二,没一会,厅已空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