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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松林家里离开后,大家回到幸福食堂。
营业前,食堂里闹哄哄的,谭凤英和宋秋荣凑在一块儿商量事儿。
谭凤英提议,“天冷了,咱给大伙送个福利,晚上提供一道免费汤菜,珍珠翡翠白玉汤,只要客人一坐下就送。也算是谢谢那些一直照顾咱们生意的老顾客。”
“珍珠翡翠白玉汤?就是白菜豆腐汤吧?”宋秋荣捂着嘴笑。
董秀兰也跟着笑,“当年朱元璋就一直怀念这个汤,哈哈哈,忆苦思甜,挺好。”
晚上9点,幸福食堂的10张桌子都坐满了。几位老人忙完,还有两桌客人在喝酒聊天。老赵哼着小曲去后厨洗碗,宋秋荣坐在前台写明天的菜单。
最近他们推出一系列优惠套餐,两菜一汤加一份米饭,只要8块钱,一荤一素搭配。像酸辣土豆丝配溜肉段,再加上米饭和紫菜汤;干锅鱿鱼搭配黄瓜鸡蛋,也是汤饭都有;毛血旺、水煮牛肉这些也适合外卖,打包外卖就是想薄利多销,让大伙吃上便宜又好吃的饭菜。
宋秋荣正埋头写着,听到离收银台最近的3号桌旁若无人的大声说话。
她抬头看了一眼,3号桌坐着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穿着件黑色薄面外套,胳膊肘都洗得发白了,一脸疲惫地夹着菜,看表情好像不太同意女的说话。女的留着短发,瘦巴巴的,颧骨显得很高,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两人手边放着编织袋和行李箱,估计是刚从外地来的。他们只点了一碗面,就着免费的白菜豆腐汤,还拿了一大盘自助咸菜。
女的先开口:“我听说唐家前段时间找人量老房子尺寸,可能要拆迁了。我琢磨着把咱闺女彩礼再加点,之前说20万,再加10万吧,他们买的房子也得把咱闺女名字加上。”
“30万彩礼,房子车子都有,闺女以后日子能好过,可也不能忘了咱们。咱小洛以后娶媳妇、生孩子,小双和她姐夫可得帮忙出钱,我们养闺女不容易,对吧?”女的接着说,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宋秋荣听了,不禁皱起眉头。这时,董秀兰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过来,看到宋秋荣歪着头听外面说话,就低声打趣:“你在听啥新鲜事儿呢?”
宋秋荣凑到她耳边说:“好像在商量闺女彩礼钱,听说亲家要拆迁,就临时加价,还让男方房本上加名字,说等闺女结婚后帮扶弟弟。”
董秀兰听了也皱眉,小声说:“这彩礼临时加价,还要求房本加名字,就为了帮扶弟弟,这事儿咋听都不对劲。”
宋秋荣点头说:“是啊,结婚是俩孩子的事儿,咋能把这些条件都强加给人家,对男方太不公平了。”
两人说话,引起了旁边蔡思源的注意,他放下手里整理的账目走过来问:“你们俩在嘀咕啥呢?”宋秋荣就把听到的事儿跟他说了。蔡思源听后,摇摇头说:“婚姻可不是买卖,拿彩礼和房子做交易,这就变味儿了。”
可3号桌客人还在接着聊。女的说:“我看先这样,跟闺女说一声,彩礼谈好再订婚,不然酒席别办。我听说唐家酒席都准备好了,他们肯定很看重晓婷。”
男的摇摇头:“当初讲的彩礼15万,你已经加到了20万,人家唐家没说什么,你现在改成30万,又不是卖闺女,你要这样下去,闺女以后嫁人怎么过日子?”
女的拧眉:“她不趁着现在赶紧嫁人捞钱,以后咋办,她那个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也是个青春饭,赶紧结婚生了孩子,让婆家给安排个好工作才是正事。”
这时,食堂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一脸疑惑和惊讶。她就是林晓婷。她下班路过,本想来看看父母,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这些话。
林晓婷走到3号桌前,有点尴尬地轻声说:“爸妈,你们在说啥呢?”
张欣看到女儿来了,一点没停,接着说彩礼的事儿,还抱怨:“你就知道上班,赶紧跟唐昊培养好感情,让他把你名字加到房本上,这才有保障。”
林晓婷脸色不太好看,却没有说什么,公开场合,她不想让爸妈难堪,她转身走到前台点了两道菜,八珍豆腐和烧三丝,都是传统天津菜,她想让父母吃得好点。
张欣一看女儿点菜,一下子火了,大声嚷嚷:“点啥菜啊,这么费钱,咱们吃碗面就行。”
林晓婷眼眶红了,解释说:“妈,难得一起吃顿饭,就点两个菜吧。”
不一会儿,菜做好端上来,张欣却把脸一板,说不要了,要退单。林晓婷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心里难受极了。周围客人都看过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董秀兰和宋秋荣看到这一幕,都摇了摇头,心里满是同情。蔡思源也叹了口气,觉得这家人做法太不妥。
最后,张欣还把桌子上的自助咸菜打包带走,一点不在乎别人眼光。
林晓婷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幸福食堂。
张欣看着女儿背影,还嘟囔:“这孩子,就是不懂事。”
宋秋荣忍不住走过去对张欣说:“孩子有自己想法,您多尊重尊重她吧。结婚是大事,可不能这么功利。”张欣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收拾好编织袋和行李箱,和丈夫走了。
林晓婷失落地走在街头,心里乱糟糟的。她喜欢幼师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母亲总不理解她。她不明白,为啥在母亲眼里,结婚成了她人生唯一出路,还得用彩礼和婚姻给弟弟谋利益。
幸福食堂里,几位老人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叹气。谭凤英从后厨出来,了解情况后,感叹道:“这父母和孩子的矛盾,有时候真难调和。”
“这林晓婷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母亲这么逼她,迟早把孩子越推越远。”
老赵从后厨出来,手里拿着抹布擦着手说:“要不咱找个机会,跟这家人再聊聊?说不定能帮着缓和缓和矛盾。”
谭凤英皱着眉想了想,说:“这事儿得讲究方法,贸然插手不好,咱先留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