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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甫献控制的巨木,虽无可奈何白衣少年的锋利宝剑,却在群豪、众兵的术法暗箭中显得坚不可摧。白衣少年借灵巧身法,反而利用被斩断攻势,悬停在空中的巨木做掩体,在险象环生的万人夹击中游刃有余。只是嘈杂不绝的叫骂声实在不堪入耳,白衣少年本可以故技重施,冲入人群化解困境,却只皱紧了眉头在空中闪转腾挪。
毕竟是“拏云百科”唐悦兮口中,进攻手法最为繁复的命力,怎可能只仅仅巨木的蛮力冲撞。只见那被斩断的巨木竟然绽花生叶,一时间白衣少年周身充满了诡异的花香和杀意。
白衣少年惊叹道:“‘春满九月’不负盛名,竟能在此处生出极西沼地中的‘空绸花’。此技若用于正道,本可泽被苍生。”
就近巨木松动,又长出一皇甫献“木化身”,蔑笑道:“公子还是先顾好自身吧。既识得空绸花,万不可沉溺于花的美色哟。”
vip观战位中,唐悦兮道:“成熟的空绸花,花瓣会迎风脱落,在空中飘摇,迟迟不会落地……”温酒疑惑道:“那有啥用?不就一蒲公英,最多让人多打几个喷嚏。远点看还挺好看。”唐悦兮道:“但空绸花的花瓣极其锋利,可裂金断石……恶名为盛时,有无数老百姓丧生这令人着迷的美丽之下。”温酒道:“……我擦?那老女人的这命力能有卵用?泽被个锤子的苍生?”唐悦兮轻声解释道:“那命力既能生出生长条件那么苛刻的空绸花,当然也能生出些能治病救命的稀奇草药啦。你定要记住,向善之心是千万不能丢的!”温酒恍然大悟:“原来传说中的《建南教你种道德之花》,就是用来给这种人看的!”
果不其然,空绸花的花瓣纷纷脱落飞出,弥漫在天空,欲包围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心知危险,下意识向更高处升去。但魔高一丈,皇甫献早有预料,已趁二人对话之隙,暗中从目力所不及的远处,升起无数巨木。此时突然发难,巨木长将出来竟遮天蔽日般,将白衣少年的去路封死。任凭白衣少年宝剑再锋利、剑术再高超,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从这巨木穹顶中挥砍出一条生路。
还没完。在白衣少年身下不远处,先前被斩断的巨木重又生长出多根诡异柔软的紫色藤蔓和密集如沙的蓝白色浆果,齐齐向白衣少年射来。那紫色藤蔓柔韧灵活,一击不中竟能候在一旁,伺机再至;而蓝白色的浆果虽容易躲闪,但一旦闪过,浆果会击中身后的巨木,当场炸裂,汁水飞溅。这些汁水仅一两滴附着在坚硬如铁的巨木上,尚发出“滋滋”声,将巨木融化凹进去一大片,若是肉身沾之,后果定是极为瘆人。
看见白衣少年身陷天罗地网,温酒和小肥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爪子),心中都希望白衣少年无恙脱身,把这个诡异的老女人揍一顿。
只见那白衣少年身法确是灵动无比,在如此高密度的险境中,仍是片叶不沾身。只是随着巨木越来越多,可移动的空间愈小,躲避难度愈高,白衣少年额上已有细密汗珠,想是体力受到了很大的考验。白衣少年心想:“如此只挨打不还手,与坐以待毙无异。”左掌一挥,数支白色半透明的旋风又至,围绕白衣少年,形成了之前抵御邬惊澜辉耀社稷图的风球。此时白衣少年人在空中,防御风球自然是一个完整的球形。这招立竿见影,花瓣、藤蔓、浆果,纷纷被风球弹开,无懈可击!
飓风包裹住白衣少年,无法看清内里情况。围观两拨人等得都有些心焦。又过得片刻,飓风消散,只见白衣少年已无法站立,从高空摔将下来,途中撞到停止攻击的巨木,弹向其他巨木,东碰西撞,磕磕绊绊。虽生死不知,倒不至于直直摔成肉泥。
唐悦兮突然掩嘴轻呼:“糟糕!”温酒倒颇关心,忙问:“怎么回事。”唐悦兮道:“中计了……你仔细瞧,那停着不动的大木头上,是不是还长出了奇怪的小花?”温酒定睛一看,被斩断的巨木上,确实新长了一些小花,花的颜色竟和巨木一般无二,再加上这花小如米粒,极难察觉到!温酒隐有预感,犹豫道:“这花?……”唐悦兮担忧道:“这花儿名叫‘隐岚邪莲’,花香有剧毒。虽然花香蔓延不快,但极难察觉,它有个外号叫‘来生识香’,意思是只要能闻到这花儿的香味,还来不及分辨是什么花儿,便已经死掉啦。这皇甫献好歹毒精妙的算计,用数种进攻手法吸引白衣小鬼的注意力、诱使白衣小鬼使出这招防御风球、风球自会引发极强的气流、加速‘隐岚邪莲’的花香蔓延。”聪慧少女越说越笃定:“另一方面白衣小鬼明明擅长这么强的防御手段,却不常用……本小姐虽然没听过这是什么命力,但这招应该要消耗大量命力完成。如果命力大量消耗,对剧毒的抵抗能力也会骤降。这番进攻环环相扣,皇甫献连真身都没露出来,便使出这么多奇诡的手段和心计,邬府‘天地玄黄’,果然名不虚传。”
温酒和小肥鸟听完这番分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纷纷捏紧了拳头。
邬府群豪见白衣少年失去抵抗力,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等待白衣少年坠地,捡了尸体讨个奖赏。那白衣少年度过了巨木的缓冲,直直落下。众人见他坠落的方向,竟正巧是己方主帅大营,不甘地齐齐叹气,看来自己与这小小的奖赏都无缘。
不对!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哪有这么巧刚好往主帅大营降落!果见那白衣少年落至半空时,一翻身,如一道骇人的白色落雷般,掣剑直指向,下方“皇甫”字大旗威风傲立的主帅大营!
以白衣少年的绝快身法,加上高空落势,快上加快。众人反应不及,只大声叫道:“主帅担心!”守在营边的宋儒恩颇是警惕,反应迅速,只见那柄遮天巨斧眨眼间已升至白衣少年身前,要与白衣少年的宝剑相接。
怎料没有想象中的宝剑被巨斧逼停,也不是巨斧不挡宝剑之利,被斩为两半。而是……巨斧还未接触到宝剑,就已经被宝剑周身的气浪震碎!铁块铁屑四溅!
这一切皆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几无甚反应时间。白色落雷般的宝剑,携着惊人气浪,脱手而出。白衣少年借力向远处一跃。只见宝剑穿过主帅大营,气浪横飞,将营边守卫尽数震飞!大营瞬间化为齑粉!而宝剑去势不绝,长驱直入,竟将地下的钦云木巨大树根,凿出了一个直径半里、深不见底的骇人黑洞!
温酒喜出望外,拍手道:“还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唐悦兮也松了口气,道:“看来那宋蒯二人,是皇甫献的得力手下,竟守在他营边。”小肥鸟的心思也早就随战局变化而跌宕,道:“这一击威力如此惊人,也不知结果如何。”
那白衣少年跌落在一旁,气喘吁吁,虽觉累极,但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边黑洞旁,被气浪震飞的主帅营卫兵,包括宋蒯二人。在气浪中是无法立足,却也只受了几处轻伤。微一调整,陆续起身,加上外围大军,齐围住了疲态半显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丝毫不惧,淡淡道:“恶首已除,你们散了吧。”那宋儒恩蒯择两人,互望一眼,脸上双双浮现出古怪的笑容。只见宋儒恩一跃而至,举起拳头喝到:“受死吧蠢小鬼!”白衣少年心中微惊,身高如此之巨,也这般灵活。其实这普通一跃在白衣少年那周旋于万人精兵中的精妙身法眼中,实在平平无奇。白衣少年虽略为惊讶,但并不放在心上,正待躲闪,忽觉双手双脚竟不能动弹!低头看去,手足早被年糕一样黏糊的云朵缚住!使不上一分力!情急之下聚起最后一丝命力,在胸口凝聚一个小小的白色旋风,旋转着形成一个小风盾。
那巨人般的宋儒恩狰狞蔑笑,有意挑衅。砂锅大的拳头朝着那白衣少年的小风盾而去,不费吹灰之力碰碎小风盾,重击他的胸口。
白衣少年发出一声闷哼,喷出大口鲜血将地和白衣,具都染红浸湿。宋儒恩见自己一拳竟没有让这个小鬼归西,脸上挂不住,又重重扇了白衣少年一个巴掌,森然道:“操你奶奶的蠢东西,宝剑呢?赶紧给爷爷交出来!”白衣少年面如金纸,神色极是痛苦地摇了摇头。宋儒恩重重哼了一声,反正台阶已经下了,正要再次挥拳,结果了这个重伤的小鬼,听得一声妖媚的娇笑声道:“且慢动手。”
白衣少年直到此时终于脸色大变,露出满脸惊愕和一丝绝望。只见眼前再次从脚底钻出一小节巨木,幻化成皇甫献模样!
那皇甫献木化身笑道:“这招‘弃剑袭营’威力甚大,想必耗尽了你的命力。就是不知是哪个小人,竟告诉公子奴家就一定在主帅营里?害公子功亏一篑,真是讨厌呢~”心中却想:“还好老娘留了一手,不然今番丧命于此,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情形急转直下,白衣少年心知今日于己,已是死局,懊恼片刻,渐已释然。倒是更有些后悔自己不太会骂人,不能痛快地噎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女人两句。只淡淡嘲讽道:“皇甫将军这样身份的人,竟藏着不敢见一个后辈,倒是有些令人失望。”
皇甫献笑道:“公子激我何用?以公子现在的重伤之躯,就算找着奴家的真身,又能济得了什么事呢?”
白衣少年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皇甫献微笑道:“公子也瞧见啦,今日你确已活不成。不过在你死之前,奴家还有一事相询。敢问那‘隐岚邪莲’究竟是如何被公子察觉到的?”
白衣少年坦然道:“那有何难?常人只道这些巨木一模一样,但在我眼中,它们都很独特,有一星半点儿变化我都能看出来。”
皇甫献道:“未请教原因?”
白衣少年道:“自是我记忆力过人,这些木头有任何变化我都能一一记住。”
皇甫献一时分不清白衣少年说的是实话还是在戏弄自己,但既然已确定不是自己计谋的纰漏,便不再关心,“哼”了一声,道:“公子这般年纪,修为已是非同凡响,险能与奴家为敌。若非命丧于此,日后定有无量前途……其实以公子这样身份的人,何必孤身来犯险呢。若如公子所言,奴家也不过取了些贱民的性命。蝼蚁之贱,何足道哉。”言下虽是带着惋惜之意试探白衣少年的身份,但这番言语让唐悦兮气得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白衣少年沉默片刻,肃声道:“我不知道现在的人已经丢失了什么,自私自利,漠视生命,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这世界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唯有奋力一搏。”
皇甫献冷笑嘲道:“你们?公子命在旦夕,可并不见有何同道之人来相救,怕是公子自作多情了些。”暗中向手下使个眼色,差人探寻是否还有强敌环伺左右。
白衣少年道:“这世界自有人不忿与蛆虫为伍。可惜某命不久矣,无缘得见,是我自己的问题。”
皇甫献眉毛挑了一下,问道:“还请问公子姓名家门。奴家手下从不曾取无名之辈的性命。”
白衣少年道:“你确不配知我姓名。”
皇甫献脸色微变,阴森森道:“既如此,你去另一个世界奋力一搏吧。”说完,右手幻化成数十柄狭长的锋锐木剑,向白衣少年胸口狠狠刺去!
“哇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道莫名其妙的奇怪叫声传来,由小变大,由远及近!
“报!!”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探子模样的士兵,半跪在皇甫献面前,急声道:“有强人闯营!”
皇甫献心想:“莫非还真有同党?”停下手中长剑问道:“敌军几人?”那探子道:“仅一人!”皇甫献冷冷道:“一帮废物!乱枪杀之便是!何须如此慌张!”探子颤声道:“杀……杀不死……”
皇甫献脸色一沉,心中怒不可遏:“何谓杀不死!?岂有此理,我邬府万人大军竟形同虚设?”探子应道:“那人已身中千箭万枪……一路溅着血往里硬闯……就是杀不死……”皇甫献闻言脸色大变,喝道:“怎……”
话音未落,只见从人群中,跃起一个浑身是血的蓝发妖人!那妖人一边像个弱智一样鬼喊鬼叫,一边高声骂道:“我操你奶奶……嗷嗷嗷!的丑逼老树妖!呃嗷嗷……吃爷爷一击大脚!”皇甫献勃然变色。众所周知,以那妖人的天赋,这句话自是颇能触及皇甫献的逆鳞,此番真怒已动,杀意狂涌。见那浑身是血的蓝发妖人从空中向自己一脚踢来,皇甫献喝道:“找死!”
皇甫献提手将锐剑刺向蓝发妖人。那蓝发妖人身处空中,无法闪躲,倒也没打算闪躲,就想踹飞这个老树妖,出一口恶气!只见眨眼皇甫献的数十柄幻化的锋锐木剑,齐齐刺入蓝发妖人的腿脚。血溅数十步!但去势不止!蓝发妖人这一脚竟未被群剑拦下!义无反顾地踢在皇甫献的脸上,威力犹盛!皇甫献又惊又怒,骂道:“小杂……”“碎”字还未来得及说完,整个人便化作了漫天木屑!
此番情景着实血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白衣少年见到这一幕,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那蓝发妖人瘫坐在白衣少年较近位置,见自己一脚建功,大感痛彻骨髓和心情通泰,对白衣少年哈哈笑道:“操你奶奶的香蕉茄子腊肠精!疼死爷爷我了哈哈哈哈!怎么你们这个星球,一根丑木头不过年纪大了点,也要跳出来作妖整活,真是离谱大了!”他双腿被皇甫献刺得骨肉稀烂,只剩骨沫肉屑和一地血水。走是走不动了,蓝发妖人以手衬地,慢慢悠悠爬到白衣少年身边,大声道:“睡觉精说了!是因为这世界的人丢了羞耻心!不以善为荣,不以恶为耻!每个人自以为比别人聪明以后,只想着为自己谋取利益!你瞧这个老树妖,树皮做的脸就是不一样,做了一大档子恶事,还在那嬉皮笑脸!”这番道理现阶段的他没法了解过深,但他心中深信不疑:睡觉精讲的不会错!
蓝发妖人不知道皇甫献的分身会从哪出现,又仰头挑衅道:“倒是再整个分身出来啊老树妖!不会以为爷爷现在让你两条腿,就宰不了你了吧?!”
白衣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蓝发妖人是在解答之前自己“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的疑问,暂未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只略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却认真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真的蹦出来了一个舍生忘死的人试图来救自己!看年岁还与自己相仿!他心中同样涌起万丈豪情!朗声道:“不错!皇甫老贼!扶正灭邪,我辈义不容辞!”
此人正是温酒。
众所周知,温酒是九年义务制教育漏网之鱼,且丢失了很多记忆。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自小熟读金庸作品全集,对世界本质上的认知是远不如同龄的唐悦兮,不过这一颗小小的侠义之心早已根深蒂固。他见到白衣少年落难时,本来就只是个凭一腔血性行事的人,哪顾得上那么多,毫不犹豫便朝战场中心冲将过来!“嗷嗷”怪叫倒不是因为失了智,是因为温酒没有白衣少年迅捷如风般的身法,一路过来叫了多少声……就至少挨了多少的打。
当他听到白衣少年身负重伤,仍朗声道:“……我们唯有奋力一搏。”的时候,身心沸腾!!
早将白衣少年视作自己人的温酒,更深觉同仇敌忾!
别说了,老子就是这白发小靓仔的终极战友!!!
全忘了白衣少年和皇甫献斗法时,那天摇地动的术法和摧枯拉朽的声势,自己在其中只是一个无助的低级小兵!仗着一身自愈能力和满腔热血,硬生生受住群豪密如雨点的招式,冲到皇甫献木化身面前!不过看起来是颇有信念,其实疼也是真的疼,云之牢锻炼的意志力毫无保留地发挥出来了,没给千古第一奇牢的名头丢人……
唐悦兮自打瞧见白衣少年出手后,便一直微微蹙眉,似乎在寻思什么问题,而且白衣少年和皇甫献的战况跌宕起伏,引人注目。直到看见温酒浑身是血地踢到皇甫献木化身,才意识到这个外星人的莽撞实是超出了她的认知,吓得花容失色。以她多世人杰记忆的阅历和修养,竟不禁有些六神无主,不无责怪地对小肥鸟嗔道:“你怎么都不看着点!”
小肥鸟心中委屈:“他奶奶的这关老子屁事!这个外星猪干些出格的事跟本能一样……你第一天认识他吗!”但不跟弱女子计较是一个王姐的基本素养,何况这事源头在温酒身上,小肥鸟只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然而更糟的情况接踵而至,失去了温酒命力的传渡,唐悦兮洞悉全局的实时观战系统也无力支撑,画面支离破碎,逐渐消失。一女一鸟只剩万般无奈和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