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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卫东认识万老师，当初送闺女过来念书特意见过，还说了几句话，是闺女的班主任。
“万老师，这位大哥说学校封了寝室楼，可小敏前几天来电话还说在学校住的挺好，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万明芳出声打断道：
“程敏爸爸，我们学校放假就封寝封校，除了安排值班老师，就是门卫张叔，再没有学生。放假之前学校特意让孩子带回家一张通知单，您在上面是签了名的。”
“啊？”
大伙儿见程卫东迷茫的样子都不用多问，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程云脑子灵活，瞬间就想明白这前因后果。
“老师，我能用一下您办公室的电话吗？我想让我妈也过来一趟。刚才门卫大爷说我妈来过，但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如果我妹妹在学校惹祸、找家长，我们家肯定都得知道，她不会帮忙瞒着。”
“你的意思是……”
“您见得可能不是我妈。”程云理智的回答。
程卫东急的不行，“哎哟”一声，道：
“现在不是确认你妈来没来学校，咱们得找你妹妹。”
“爸，现实点，省城这么大，咱们没法找。既然小敏前天还能给家里打电话，就说明她现在没事，只是瞒着家里在外面住。咱们趁着机会和万老师沟通一下，小敏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还不是因为爸和妈都忙的缘故！”
程云的这番分析，让程卫东脑子发蒙，墩坐在椅子上。
万明芳对她很有好感，指着远处的电话说：
“去打吧，打完我再和你说你妹妹的事情。”
“好，谢谢万老师。”
程云道谢后过去打电话，怕母亲着急，所以没敢说实情，只是说让她过来见一见老师，沟通一下小敏的情况。听母亲有推脱的意思，小姑娘直接搬出大姑，王素英没找，赶忙应下。
撂下话筒，程云走到父亲身边，万明芳已经给他们父女倒了两杯水，门卫大爷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你是程敏念大学的姐姐？”
“是，我叫程云。麻烦万老师和我们讲一下小敏在学校的事情吧。”
“说之前我想问个问题。”
“您问。”
“据我了解，你们家的条件很不错，程敏同学的中考成绩也非常理想，为什么没有念高中呢？和她一起来我们学校的章荣，你们认识吗？”
“章荣？”程卫东回过神来，重复名字。
程云听了秀眉微蹙，试探性的问：
“万老师的意思是……他们俩在处朋友？”
万明芳颔首，难以自信的道：
“在我印象里的好学生，那都是一门心思的学习，胆子也不大。程敏这孩子，倒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因为她和章荣处朋友的事儿，我找了你母亲，还有章荣的母亲。但现在想来，当初来见我的程敏妈妈，应该不是真的。”
程云苦笑“嗯”一声，颔首。
“肯定不是我妈，如果是我妈，小敏的腿就不用要了。她骗我爸妈说在这边找了个家教的活儿，想利用寒假赚点钱，顺道体验一下做老师的感觉。我们都以为师范中专就像大学似的，有一些家远的不能回家，可以住在宿舍。”
“咱们的中专就算再招外地，也不会跨省，你说对不？所以寒暑假学生们都能回家，学校这边也会封校封寝。”
万明芳这话一出，程云懊悔的长叹口气。
是啊，只要不出省，咋都能回家。
接下来万明芳说的程敏在学校里的表现，更是让程卫东父女倒抽口凉气。
处对象，半夜翻墙去录像厅看电影，领同学出去喝酒，逃课逛街被老师发现……
不过就上了一学期的师范中专，竟然把祸闯的如此全面，这是要逆天啊！
“……我就这么说吧，能上师范中专的孩子，考高中绝对没问题。之所以来这边念书，大多都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念了师范中专、早早分配，赚钱养家。
如果不是因为程敏同学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她犯的这些错，不开除学籍，也得记过一次。这都是影响分配的啊！我一共找了程敏妈妈三次，每次都苦口婆心的说，不过现在看来都是白费工夫了。”
那妈肯定是假的，脚指头都能猜到。
说起来万明芳就是太相信程敏了，觉得小姑娘再胆子大，也不至于找个假妈过来糊弄老师。
程卫东听得是火冒三丈，程云则理智分析。
“照万老师这么说，我小妹有可能是去了章荣家。”
万明芳没吱声，但态度很明显也是默认了。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程云和程卫东自然就不能再浪费时间，和老师道过歉后，离开办公室。临走前时还表示，开学前夫妻俩一起过来送孩子，免得再有假妈妈的事情发生。
出了教学楼，程卫东怒不可遏的踢了块石头。
石头滚出好远，砸在铁柱子上，发出“嘭——”地声响，惊得程云打了个激灵。
二人走到学校门口，看门大叔从屋里出来，开口道：
“老弟，你那闺女是真聪明，成绩好的没的说。但也是能闯祸，找回来得严加管，不然会影响分配的。再严重点儿直接开除，铁饭碗可就没有了啊。”
程卫东领情的点点头，将手里拎着的铝制饭盒塞给他。
“谢谢你啊大哥，这是自己家包的包子……”
“哎哟，这个我可不能要，你快拿回去。”
“拿回去也凉了，大哥留着吃吧。饭盒就放您这儿，等开学我送她回来时再拿饭盒。往后我这闺女您费心帮着瞅一眼，只要她不出校门就行。”
“那你放心，自己家孩子，没说的。”老爷子边说边收下了饭盒。
说起来也是真替程敏着急，明明看着很乖巧，可行事作风就是那么的离经叛道。
爷俩出了学校，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面前，王素英和程宇相继下车。
“你咋来了？你妈给你打电话了？”程卫东问。
程宇摇头，“我去和我妈说过年准备上我对象那，然后听到我妈说老师找你们。”
“行了，先不说这个，咱们开车去章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