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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事家里并不知道,我既没有和晓阳提,也没有和二哥在提起。
父亲已经接受了二哥去砖厂的现实,二哥算是第一天上班,父亲很是高兴,而更让父亲高兴的是舒阳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舒阳不负众望,成绩名列前茅,晚上讨论了要去什么学校,我们说什么建议,舒阳都没有采纳,舒阳说自己有了目标学校,分数线一定够,等到拿了录取通知书,在告诉大家。
听到了录取通知书几个字,二哥低下了头,自顾自地吃着饭。
这吃了饭,大嫂叹气道:“自己喂的鸡,不知道啥原因一直少,说不清楚是黄鼠狼,还是被人偷了”。
二哥说道:“那我晚上就不去砖厂睡寝室了,就睡在鸡棚里”。
大嫂道:老二,别当真,这鸡棚里现在可热,又到处是蚊子虫子的,可是睡不了人。
二哥道:“没事,我这皮糙肉厚的,妈,到时候你给我准备个蚊帐,都是下蛋的鸡,丢了可惜了”。
妈应声说道:“也是,秀霞,就让老二去鸡棚看几天,看几天兴许就好了,这最近丢东西的可不少,我可听说西头几户喂的羊都被人偷走了,说老根都和羊睡在一个屋里,第二天起床才发现羊没了,这房门还锁的好好的,这细一看才发现,是墙被掏了一个洞”。
大嫂说道,可不是嘛!我们王庄的一户,家里的粮食,几十袋子都被偷了,你们说这多可惜呀,公粮可还没交。
爹抽着烟,说道:“说起交公粮,老三,你们可得和粮所的几个人说一声,要高抬贵手了,大家好不容易打了粮,那个不是把最好的送到粮所去,一会干了一会湿了,对咱群众吹胡子瞪眼的,这大家交个粮,等上一整天,他们几个大爷一样,说是收的烟一年都抽不完”。
母亲瞪了一眼父亲,说道:“瞎说啥呢,咱家交粮那次不是顺顺利利,大家的事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晓阳道:“妈,爸说的这些事我们都知道,只是这粮所的人比较特殊,每年收粮开会的时候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但还是难为群众。这不,我们柳集的,把人都抓进去了,这下老实多了。”
爹叹了口气说道:“咱群众,难啊”!
母亲说道:“千难万难的,还是挣钱难,他爹,你赶紧给他二叔说说,这个赌博的事千万别干了,现在每天都有七八桌子人,大家挣钱太难了”。
晓阳看着我,有些严肃地说:“朝阳,你还没和老卫说吗?这事不制止到最后二叔是要吃亏的”。
我想着二叔的事,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派所的老卫说,这老卫为人十分的圆滑,在安平地界上很有威望,只是这人有个特点,除了张叔的面子,就连吴香梅都是爱搭不理的。和老卫说这个事,如果把握不好分寸,说不定不一定起到好的作用。
晚上回家,晓阳打开手包,掏出了一沓钱,道:“有个事搞忘了,这刚来要核算工资,等二哥拿到工资,都到了秋天了,你把钱给二哥,喊他买几套衣服穿,毕竟工作了和上大学不一样,我去买不合适。”
我接了钱,数也没数就揣进了兜里。晓阳又道:“舒阳上大学,生活费和路费,咱们不用准备了,妈说了,等到通知书下来她会给舒阳包个红包”。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晓阳,这些话说完,夜幕之下我的脸红了,心里也觉得十分愧疚。看来整个安平、整个县城的人都在说,李朝阳一家人都在吃软饭,说得好听是吃软饭,说得不好听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起二叔的话,我的那颗自尊心又被深深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