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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谢沅撑着疼痛看向外头。
欧阳神医提着一个小药箱,正站在不远处,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们。
“神医救命啊——”含秋哭着开口,“您需要什么,我谢府必倾尽所有,即使没有的,也一定尽全力搜寻来给您,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她真的撑不住了……”
谢沅捂着心口,气若游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欧阳神医冷眼旁观片刻,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上前,打开药箱:“老朽真是欠了你的!回回撞见你,回回都要做一回义诊大夫!”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含秋喜极而泣。
只是谢沅这回的形势却不容乐观,欧阳神医单是施针就用了足足半个时辰,各种不同的药丸也喂了好几回。
被请来的太医丝毫不在意被当成背景板,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神医的种种手法,只觉受益无穷。
直到一个时辰后,欧阳神医拔出银针时,谢沅才缓缓醒来。
“多谢神医……救命。”她沙哑着声音道谢。
“你的谢,老朽不知听了多少回。”欧阳神医冷哼一声,“别再送那些没用东西,老朽救你只为这奇毒罕见,长个见识罢了!”
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他眼里从来不值一提。
“可救命之恩……”
“你拿不出老朽感兴趣的东西,老朽才不会浪费精力救你,不过暂时稳定住你病情罢了。”
“那也得多谢您。”谢沅笑了笑,“神医方才说,我是……中了毒?”
“也不知你究竟惹着了谁,变着法的置你于死地,可长点心吧。”
“变着法?神医何出此言?”
“你这回的毒,与你头回病发时所中的是同一种毒。”欧阳神医语出惊人,“头回剂量小,应当只是诱导你病发,在被太医以药缓解病情,无意掩盖住,后来老朽竟也未曾察觉,若非这回正好撞上……只怕还真要被蒙骗了过去!”
谢沅怔愣一瞬。
所以……她那先天不足的病,本不是一定复发,只是被人用毒诱导了出来?
而这回……也是毒性加重,这才被欧阳神医察觉了?
“难怪……”她道,“杜大夫曾说有他的药和针灸,我绝不会再吐血,可先前发现顾……他们两人的事时,我却不止一回地吐了血……”
本以为是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原来是因为中了毒么。
“若非那两回吐血,提前诱发了毒性,只需在不知不觉喝上半月毒药,神仙也难救你了!”欧阳神医道。
“究竟是谁?!”含秋怒不可遏,又气又急,“谁这样歹毒的心肠,竟想要了姑娘的命!”
谢沅脑中下意识闪过了顾令璟与谢昭的脸。
“此事我会去查,多谢神医告知。”说罢,她扯唇笑了笑,“也多谢那两个人,叫我气急攻心,提前诱发毒性,也希望……不是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马车下,太医耳朵伸得极长,听了个全程。
欧阳神医也没再多留,临走前,他意味深长道:“看在你这样惨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京城的天就要乱了……安生待在家里,可别搅和什么。”
谢沅一顿。
京城的天……也就上头那几位了。
是四皇子要有动作了么?
她郑重说道:“多谢神医相告。”
目送欧阳神医离开,含秋睁大眼睛:“这是……四皇子府的方向?欧阳神医是四皇子的人?”
谢沅面露深思。
回去后,她立即着手清查身边的人。
能长久喂她毒药的,除了身边人不做他想。
“您昏迷时,欧阳神医曾说过几句,您的毒中途曾停过一段时间,大约是您第二回从他府中回去后那段时间,约莫有个十来日。”
含秋欲言又止,谢沅也立即想到了什么:“刚好是送走含琴之后?”
“……是。”
顿了半晌后,谢沅道:“谢昭女儿身败露,此事已传遍越朝,想来含琴应当也知道了,不知她作何感想,你若得空,就去看看她吧。”
含琴被送去了京郊庄子,来回也就是一日路程。
含秋立即应下,当日下午就赶去了京郊。
而谢沅在安抚了闻听她中毒而赶来的薛府众人后,这才睡下了。
——消息传得这样快,那位马车底下的太医功不可没。
本就是在路边,往来人虽说不多,但也有一些,加上太医院的传播,谢沅中毒已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怀疑的目光立即就转向了谢昭。
无他,实在是太巧了。
就连谢沅自己最怀疑的都是谢昭。
也不知后者如何想,翌日一早就装模作样地来看她,但连薛府的门都没能进得去,反而被大理寺的人找上了。
面对曾经的同僚,她脸色涨红:“我并未触犯律法,你们有什么资格提我去大理寺?”
“谢姑娘就中毒一事报了官,已被顺天府移交至大理寺,我等自有资格提审一切有嫌疑之人!”大理寺少卿傲然而不屑地开口。
从前是谢昭仗着顾令璟,总高高在上地打压他们,现在风水轮流转,他自不会客气。
不等谢昭辩驳,他就道:“今日晨间,含琴就已被送来大理寺,坦诚自己曾受你指使向谢姑娘下毒,也上交了物证,足够提你进大理寺审讯!”
“物证?”谢昭下意识道,“不可能!”
察觉到大理寺丞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白着脸解释:“我从未做过的事,怎么可能会有物证存在?这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这是大理寺的事,就不劳姑娘你操心了!”
谢昭很快就被带回了大理寺,这个她曾经引以为傲并洋洋自得的地方,如今成了禁锢她的牢笼,曾经视若蝼蚁的同僚,成了她仰望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提审,她始终咬死自己从未给过含琴金银细软、更没立过字据书信,象征身份的玉佩更是子虚乌有,被偷去的。
可她这回的话却没有人信了,即使那其中有一半是实话。
——指使下毒是真,但她的确从未给过含琴金银细软与字据书信,那是谢沅伪造的,象征身份的玉佩则是她为了叫含琴死心塌地,许诺后者事成后做贵妾的信物。
可谢昭摇身一变,成了女子,真心爱慕着她的含琴就疯了。
所以含秋很轻松就撬开了她的嘴,并遵从谢沅的吩咐,伪造了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