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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龙开车来到公安局,李大庆早早就等在楼下。
贺一龙下车,李大庆说:“那小子毒瘾犯了,挺不住了,要见你。”
“好。”贺一龙说:“我给你拿了条烟,在车里,你先抽着。”
贺一龙说完,重新拉开车门,拿出一条香烟递给李大庆。李大庆用手掂了掂重量,说:“这不好吧?”
“好,没什么不好的。”贺一龙说:“有‘烟’大家抽,有什么不好的。”
李大庆笑笑没说什么,转身把那条沉甸甸的“烟”,送到自己车里,然后领着贺一龙上楼。
拉开审讯室的门,贺一龙夸张地张开双臂走向赵云峰说:“云峰,听说你想我了是吗?龙哥也想你呀!”
这时的赵云峰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都已经低迷到了顶点,见到贺一龙,他非但没有半点仇恨之意,反倒觉得有那么几分亲切之感。
赵云峰抬头看看贺一龙,然后把头低下说:“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我现在就要出去。”
“现在肯定不行。”贺一龙说:“不过我会很快把你办出去。”
“那我要先抽两口,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赵云峰此时已经低贱得不如一条狗。
“这个可以。”贺一龙说:“东西我包里就有。不过你得叫我声龙哥。因为我的东西只给我的兄弟抽。”
“龙——”赵云峰一生没跟谁叫过哥,所以尽管他毒瘾发作,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但当那个“哥”字到了嘴里,他还是含住了。
贺一龙有意用这种方式摧残赵云峰的意志,就假装要走吓唬赵云峰。
赵云峰见贺一龙要走,最后那点傲气顿时泄了,张嘴喊道:“龙哥!”喊完,流下了眼泪。
赵云峰坐在审讯椅上吸了一板毒品,立时就有了精神。
贺一龙说:“云峰,从现在开始,你跟我就是一个战线上的了。那我问你,郁东风的后台大哥是谁?”
“东风没有后台大哥。”赵云峰说:“这些年,东风都是领着我们这帮兄弟打拼。如果说有,也就是米薇帮过他。”
“好。”贺一龙说:“那我再问你,郁东风现在去了哪?”
“好像是去了草原吧?”赵云峰说:“东风手下有个蒙古兄弟,他们没准是去了草原。”
“郁东风的东风地产公司,现在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这个我真不知道。”赵云峰说:“我还想再整一板,龙哥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天没吸了,身体亏的慌。”
“可以。”贺一龙说:“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整几板都可以。”
贺一龙出了审讯室,就直奔李大庆的办公室。
“李哥,我问出来了。”贺一龙说:“郁东风一伙,可能藏在大草原。”
李大庆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去见周树森。
“周局,我收到消息,说郁东风一伙,可能去了内蒙,所以来找您,请示是否去草原抓捕。”周树森微微蹙了蹙眉,说:“既然有了方向,那就去抓捕吧,抓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蓝冰和邱紫这段时间又跑省城,又跑市委市政府,可无论怎么跑,郁东风和东风地产的事,仍是毫无头绪。
邱紫做了四样小菜,把蓝冰请到家里。
蓝冰愁眉不展地喝着啤酒。邱紫看看两个趴在沙发上写作业的孩子,泪水涓涓地流。
“别哭了,陪我喝一杯。”蓝冰倒了杯啤酒推给邱紫道:“都是贺政这个老东西在作祟,才没人敢办东风的事。说什么黑恶势力,那他儿子算什么?他儿子就不是黑恶势力了?”
“那怎么办呢?”邱紫说:“蓝冰姐,我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蓝冰姐,现在公司被查封,可银行贷款不管你这些呀,照样每天走着利息,唉——真是愁死人了!”
“现在关于公司的事,我在省城找的人说,只要案件还没定性,就还有可能解封。”蓝冰说:“可东风的事如果办不成,即便解封了,又能怎样呢?唉——真是愁死个人呀!”
蓝冰和邱紫边喝酒边聊天,直至深夜。邱紫的电话突然响了。
“邱紫,我是小舅妈。家里来了一伙坏人,砸了东西跑了!我给东风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这可怎么办呢?!”郁东风小舅妈,在电话哭哭啼啼地说。
邱紫跟蓝冰说了电话内容,蓝冰听了说:“这是贺一龙一伙逼着东风露面呢。我估计赵云峰进去,也是贺一龙搞的鬼。”
“那要不要告诉东风呢?”邱紫问道。
“先不要说。”蓝冰说:“如果跟东风说了,他那脾气一上来,肯定就得回来,那不是正好中了贺一龙的诡计了。”
“那怎么办呢?”邱紫说:“东风妈妈还在他小舅妈家呢,咱们总不能不管吧。”
“走,咱俩看看去。”蓝冰说:“两个孩子在家没事吧?”
“没事。”邱紫指指郁磊说:“磊磊跟他爸一个脾气,什么事都扛得起来。”
蓝冰和邱紫驾车赶到郁东风小舅家,推门进去,看到满地的玻璃碎屑。
“你们可来了。”郁东风小舅妈拽着邱紫的手哭着说道:“吓死我了,我们全家正要睡觉呢,突然就闯进几个人来,进屋二话不说,抡着铁棒就砸,你说这不是土匪是什么呀?”
蓝冰见事情已经这样,无奈之下,拿笔写下一个电话号交给小舅妈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公安局的,再要发生什么事,就打电话找他,他叫吴文博,也是东风的好朋友。”
“啊,那可感情好了!”郁东风小舅妈接过电话号,立时就心安了不少。
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郁东风一点都不知道。他这时正在跟米薇通电话。
“三姐,不行我回去吧,我直接把那个姓贺的办了就一了百了。然后我就投案自首,天大的事,我一个人扛了算了。那样至少公司可以正常开,家人可以正常过日子,兄弟们也可以正常生活了。”
“不行。”米薇说:“看来这贺氏父子真是要整死你拉倒啊。我在省城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可那个贺政就是不给面子。我看不如这样,那贺家父子用法律整你,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犯腥的地方,如果找到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那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哎呀我的三姐!你说的太对了!”郁东风激动地说:“我真想抱抱你!”
“草!”米薇笑了笑说:“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了,不是你想抱就能抱的!”
“那行三姐,我马上安排人去查那父子俩。”郁东风说:“我挂了三姐。”
“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呢。”米薇说:“东风,李大庆可能要去草原抓你,一定要把自己藏好喽,一旦抓住,就什么都完了。”
“他怎么知道我来草原了?”郁东风问:“三姐,这消息是哪来的?”
“是周树森打电话说的。”米薇说:“具体李大庆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三姐。”郁东风挂掉电话,心里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