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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内,华贵妃斜倚在软塌上,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气色红润,精神不错,全然没有了前些日子病危时的虚弱模样。
萧辞煜踏入殿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紧绷的嘴角放松了些许,眉宇间的担忧也散了几分。
“母妃,您今日感觉如何?”萧辞煜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问安。
华贵妃放下茶盏,笑盈盈地望着萧辞煜,眼角的细纹都染上了笑意:“煜儿来了,快来母妃身边坐。”
“是。”萧辞煜依言坐下,询问了这几日华贵妃的情况。
得知华贵妃感觉身体愈发舒爽,萧辞煜心中安慰更甚。
他忍不住想起那一天大雨里,像神明天降一般的那颗丹药。
如若不是神医及时出手相助,今日他早已与母妃天人永隔了。
“近来只有一件事。”华贵妃叫贴身宫女拿来一张烫金请柬,“这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说是三日后在御花园举办赏菊会,邀请后宫嫔妃们一同参加。”
萧辞煜接过请柬,随意地扫了一眼,语气淡漠,“皇后倒是好兴致。”
华贵妃没说话。
华贵妃身份尊贵,十年前就已加封贵妃,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病着,但在宫里能尊贵过她的,也没有什么人了。
若有人想害她,皇后不能不算是其中一个。
皇帝膝下六子五女,成年的皇子便有三位,分别是皇后所诞嫡长子,大皇子萧栎,华贵妃所诞二皇子萧辞煜,和淑妃所诞三皇子萧来。
皇帝年纪也不算大,因此并未立储,但朝中早已暗潮涌动,为三位皇子究竟谁能最终登上大宝而暗自站队。
萧辞煜表面云淡风轻,实则这两年也在暗暗筹谋此事,这一番拉拢罗大成,也是为此。
他母妃因为常年卧病在床,已久不过问宫中之事,宴席宴会也很少参加,怎么她刚好一点,皇后的请柬就来了呢?
有这么巧吗?
华贵妃眉心微皱,“我听你的话,这些日子依旧称病未出门,她却忽然下了请帖来,不知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我看,还是称病不去的好,煜儿,你说呢?”
“母妃,称病不去,亦不能解决问题。背后那人还是会想方设法来试探的。”萧辞煜摇摇头,语气沉稳,“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咱们就大大方方地去,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华贵妃闻言,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只要她活着,想必那背后之人就是不会罢手的。
若能出其不意让其惊诧一番,说不能能让对方自乱阵脚。
“只是母妃这病……”华贵妃又担忧道。
她的身体不过是略有起色,死不了而已,并不是真的就痊愈了。
“母妃不必担心,儿子找的这位神医,定能治好您的病。”萧辞煜语气坚定。
“煜儿,你老实告诉母妃,那位神医,可是有什么要求?”华贵妃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如何看不出萧辞煜眉宇间的忧虑。
萧辞煜沉默了半晌。
“母妃,那位神医……他喜爱玉石,而且只对极品玉石感兴趣。”萧辞煜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宫中的玉石虽然不少,但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他没再说下去,但华贵妃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宫中那些能入得了那位神医眼的极品玉石,哪个不是价值连城,意义非凡?轻易动不得啊!
“这……”华贵妃也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煜儿放心,母妃会跟你一起想办法的。”
……
三日后的赏菊宴如期而至。
各宫嫔妃盛装打扮,早早来到御花园,生怕错过了讨好皇后这位后宫之主的良机。
众人落座后,却迟迟不见华贵妃的身影。
“贵妃姐姐好大的架子,让皇后娘娘和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说话的是淑妃,她掩着嘴,语气中却满是嘲讽。
“淑妃妹妹慎言,贵妃娘娘凤体欠安,许是路上耽搁了。”丽妃掩唇轻笑,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带微笑,仿佛没听见她们的议论,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华贵妃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衬得她肌肤胜雪,仪态万方。
众人皆是一惊。
这些年来,华贵妃深居简出,一直称病,众人只当她病入膏肓,形容枯槁,没想到今日一见,她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妹妹快请起,这些日子,妹妹身子可好些了?”皇后亲自起身,上前虚扶了一把华贵妃,语气温和。
华贵妃微微一笑:“劳皇后娘娘挂心,臣妾这些日子调养得当,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了。”
说着,她款款落座,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妃嫔们顿时噤声,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妹妹今日气色不错。”皇后笑着说道。
“是啊,多亏了煜儿孝顺,为臣妾寻访名医,这才得以恢复健康。”华贵妃道。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能有比宫中御医还要厉害的名医?
萧辞煜真的找到了?
众人各怀心思,皇后待众人议论一番,才将话题转到赏菊会上:
“御花园中的菊花,都是精心培育的,品种繁多,众位妹妹不妨趁今日机会品鉴一番。”
便有一个娇俏的少女接口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今年这‘绿牡丹’可是开得格外娇艳,如如瞧着啊,比之往年更添了几分贵气呢!”
说话的是皇后身边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她生得眉目如画,娇俏可人,正是当朝承天阁大学士周敦的掌上明珠,也是皇后的亲侄女,周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