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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许听雨肯定会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可笑。
但最近，她已经在这个男人身上见识过太多疯癫，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甚至没移开目光，还是那样看着楼下的人，“因为她再有错，也是帮你做事。”
冤有头债有主。
她这几天也想得很清楚了，人性都是复杂的。
她也相信，陈春遥曾真心待过她。
只是后来选择了利益而已。
毕竟祁野想让她帮自己做事，肯定会许以重诺。
她跟范毅官宣之前，找她喝酒，那套流着泪的暗恋宣言里，未必没有真话。
她是真的喜欢祁野，喜欢他这个人，也喜欢他背后能提供的资源。
在祁野给资源之前，她在娱乐圈始终不得志。
可既然进了圈，谁不想大放异彩，红到发紫呢？
这不是许听雨在帮自己的朋友找借口，而是太了解陈春遥的青春期了。
最要面子，最该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陈春遥家里破产了。
她挨过很多眼色，被冷落，被讽刺，被霸凌，因为债务，东躲西藏。
进圈后，她也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大展拳脚。
然而现实残酷。
许听雨又想起，她生过游游后，第一次跟儿时的那群朋友聚会。
那时候的陈春遥资源好了起来，在聚会上，大家都喊她大明星。
她后来在洗手间哭了。
“听雨，你看到没有，他们来敬我酒，朝我笑，再也不敢看低我了。”
那时候，她又哭又笑，眼中满是希冀的光。
许听雨那时候觉得她是苦尽甘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应该是祁野引诱她入伙的时候。
尝过了权利带来的便利，有几个不会上瘾呢？
所以许听雨不会原谅陈春遥，但是可以理解她。
至少，虽然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跟陈春遥见面。
但是也见不得她小产过后，淋雨跪在面前。
这也是人性复杂的一面。
祁野听她怪自己，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抛开他的疯狂不说，其实他对许听雨确实包容。
“你说得对，她是帮我做事，可养着的小狗竟然想咬主人了。”
“如果你是主人，还会好吃好喝地供应着吗？”
“而且，听雨，我也是在替你抱不平，从她家破产开始，你就一直对她各种帮忙。”
“最终换来的是什么？归根结底，她都爱自己超过爱你，甚至，她妒忌你。”
祁野像是个老师，耐心地给他心爱的学生上课。
然而，这个学生有自己的想法。
许听雨近乎愤怒地瞪向了祁野。
“那是我们的事情，还有，人性本就是自私的，爱人先爱己，爱自己是爱别人的基础。”
“祁野，你承认吧，你根本不会爱人，你就是个怪胎，太偏执疯狂了。”
祁野盯着她，突然放松了身体，半靠在窗边，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笑。
其实他有些窝火，毕竟这些年顺风顺水，甚至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死。
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祁总”“大少”。
偏偏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听雨，因为是你这么说，所以我接受，我承认我偏执，但我不承认我不会爱人。”
“你得给我机会让我证明一下，才能下定论，你觉得呢？”
许听雨转过头，认真地看他，“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跟陈春遥好聚好散。”
她生孩子的时候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从一个女性的身份出发，同情陈春遥。
祁野深深看了看她，最后还是同意了，“你对别人，总归更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