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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痛就对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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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窦昭昭递上完好的右手。

陆时至却发出一声轻轻“啧”声。

窦昭昭的手微微一顿,愣了会,收回右手,转而将尚且包扎着纱布的左手覆上。

陆时至收拢手掌,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其中,手臂微微用力。

力道一点点加大,指节一个挨着一个,紧紧的挤在一起,掌心也随着挤压的力道不得不蜷缩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伤口被挤压的刺痛。

窦昭昭起初忍着,可是疼痛逐渐堆积、加剧,陆时至多年骑射武艺的功夫不是虚的,窦昭昭终于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陆时至的唇边溢出一抹轻笑,随即松了力道,明知故问道:“弄疼你了?”

窦昭昭睁着漂亮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

陆时至仿佛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窦昭昭的眼睛,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上罩了一层水雾,光晕流转,楚楚动人。

“痛就对了。”陆时至的声音平淡无波,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

让他牵肠挂肚、让他不痛快,他就会以十倍百倍的疼痛还击。

招惹了他的人,绝没有轻易抽身的道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窦昭昭看不懂陆时至眼中的复杂,但她明白一点,人和爱和憎都是有价值的,它们相依相偎,背后站着的,都是在意。

她只需要陆时至的在意。

窦昭昭无需酝酿,就在陆时至话音落下的同时,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长睫被泪水粘连成一簇一簇的,贝齿咬着下唇,丰润的唇瓣微微颤动。

晶莹的泪珠从纤瘦的下巴尖滴落,“啪嗒”一声轻响,砸在了陆时至的手背上。

凉丝丝的,湿漉漉的。

有点痒。

陆时至的冷酷的眼神微微一凝,垂目看去,只看到窦昭昭的手飞快覆上来,胡乱抹去了泪珠,只余下一个欲盖弥彰的水痕。

微微反射着橙黄的烛光,好似给他的手背镀上了一层金辉。

“臣妾失礼,还请皇上恕罪……”窦昭昭的声音微微发颤,不假思索地就要跪下。

察觉到她的手要抽离,陆时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攥紧了,力道之大,让窦昭昭猝不及防地叫出了声。

殿外的奴才们都看出了陛下今日的异常,个个紧着神,听见声音,于力行轻声问道:“陛下?”

寝殿内,听见窦昭昭的惊呼,陆时至的手松了一瞬,但又很快避开伤处,抓住了她的手腕。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拉着她,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窦昭昭极力想要控制情绪,但身体本能的恐惧让她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前世二人相处之时,亲密往往意味着隐秘的痛。

窦昭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心跳也跟着加速,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陛下……”

才说了,两个字,泪水又不争气地从她的眼角冒了出来,窦昭昭皱眉,有些气恼自己的不争气。

陆时至握紧了她的手腕,不知扣住了她哪根筋,让她的手稳了下来,进而抽开了纱布的绳结,一层层绕开纱布。

窦昭昭被吸引了注意力,心跳渐渐平复,泪水也止住了。

“把药送进来。”陆时至微微抬高了声音。

外间的宫人很快领会,片刻后,念一和于力行端着东西轻手轻脚进来,奉至陆时至面前。

念一担忧地看向窦昭昭,一眼就瞥见主子雪白肌肤上的刀口,两个时辰不见,明明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小血珠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念一微微皱眉,极力压住自己不满的情绪,挤出笑容上前,“陛下,奴婢来吧……”她担心陆时至弄疼了窦昭昭。

陆时至没有说话,只斜过一个眼神,锋利如刀。念一仓皇避开视线,埋头请罪。

于力行上前一步,帮忙递东西,也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念一,陛下是容不下哪怕一丁点的忤逆的。

“怎么伤的这么深?”陆时至一边点按着擦拭伤口处的血珠,一边状似无意问道。

“是臣妾不小心罢了。”窦昭昭知道他的无意背后是怀疑,怀疑她刻意为之,借此邀宠。

但她不能解释,解释只能愈发加重疑心。

一旁的念一望着雪白纱布上的鲜红,满眼心疼,终究是没有忍住,“回禀皇上,那大黄鱼跳的厉害,又滑不溜手的……”

“念一。”窦昭昭开口,欲截住念一的话头。

陆时至换了一块新纱布,“你继续说。”

念一目光游离,看了看窦昭昭,又看了看陆时至,埋头继续道:“本来是没有伤的这么厉害的,可之后主子不顾劝阻洗手作羹,伤口沾了水,伤口这才久久没有愈合。”

陆时至望着她的伤处,没有说话,但窦昭昭能够感觉到,陆时至的动作轻了三分。

沉默中,窦昭昭的伤处终于不再流血了,陆时至拿过金疮药,轻轻抖动着瓷瓶,让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处。

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窦昭昭本以为陆时至下手没轻没重的,都做好了遭罪的准备,没想到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三两下就包扎好了。

纱布包裹的整齐利落,松紧、薄厚都正正好。

看起来,陛下时常为自己包扎伤处。

殿内的氛围愈发静谧,于力行的腰背都躬下去了两分,心里忍不住开始叫苦,这昭美人这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

窦昭昭耳廓处捕捉到自己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她居然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窦昭昭下意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要起身请罪,却被陆时至拽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为什么这么说?”陆时至身形未动,眼皮子都没有多颤一下,身上却传来极强的压迫感。

窦昭昭对上了念一担忧的眼神,随后手腕处传来指尖轻叩的压力,陆时至还等着她的回答。

“因为陛下的动作很熟练。”窦昭昭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的情景,“念一替我换药的时候很轻,但还是会痛,可陛下替臣妾换药一点都不疼。”

陆时至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是么?”陆时至的语气难辨喜怒。

窦昭昭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就在窦昭昭以为这一茬要过去的时候,陆时至头也不抬问道:“这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