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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哭得肝肠寸断,那伤心的模样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涕泪横飞,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你们爷俩一个也指望不上。小的小的不回家,老的老的被软禁,现在好了,我弟弟都被锦衣卫抓起来了,咱们一家迟早得被老二老三给杀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
大胖听着太子妃的哭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他赶紧伸手擦去脸上残留的蛋黄,而后连忙拉着太子妃的手臂,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
太子妃却不领情,哭着怒喝道:“你出去?老爷子都把你禁足了你怎么出去?”
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的甩开大胖的手。
大胖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下后,连忙对着门外大喊道:“去,马上把太孙给我叫回来,一天天的不着家。”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显然也是在太子妃的影响下动了怒火,在寂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响亮。
门外的小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赶紧转身往外跑去。
而此时的朱瞻基,正一脸愁容地徘徊在朱瞻塙府邸的门口。
他已经在这里盯了一天一夜,双眼布满了血丝,透着疲惫。
经过这漫长的等待观察,他可以肯定的是,朱瞻塙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
而孙若微所在的屋子,一整晚都点着蜡烛,她一直蹲坐在屋子里,身影在烛光下显得孤寂。
见朱瞻塙一时半会没回来,朱瞻基终于按捺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府邸的守卫见是太孙,虽有些犹豫,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踏入。
孙若微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见到朱瞻基的时候,她不禁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毕竟聂兴还在朱瞻基的手里,她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拿捏着。
朱瞻基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说道:“孙姑娘一夜未眠,可是有心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试探,目光紧紧地盯着孙若微。
孙若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认床,来到新府邸睡不着。”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朱瞻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正好,便随我一起去处置些公务。”他的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这是孙若微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孙若微心中暗自叫苦,她根本不敢反驳,生怕朱瞻基拿聂兴的性命做要挟。
犹豫了片刻,她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那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叫一般,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朱瞻基的眼睛。
二人一同走在大街上。
阳光洒在街道上,可朱瞻基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带着孙若微在身边,或许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关于靖难遗孤的线索;另一方面,他又在思考该把孙若微带到哪里去。
他心里清楚,北镇抚司的昭狱不安全,太子府的地牢也不安全,整个应天府似乎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地能够瞒过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正在朱瞻基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那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水,见到朱瞻基后,连忙行礼说道:“太孙,可算找到你,太子爷和太子妃都快急疯了。”
小太监的声音以及表情都很是焦急,恨不得直接把朱瞻基给拉回去。
朱瞻基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太子和太子妃如此着急。
他看了看身边的孙若微,又看了看小太监,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太监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太子妃的弟弟张克俭大人被锦衣卫抓走了,太子妃哭得厉害,太子爷着急让您回去呢。”
朱瞻基听完小太监的叙述后,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心中满是疑惑,实在不明白锦衣卫怎么会突然抓走自己的舅舅。
莫非是因为爷爷当着天下群臣的面立下了太子之位后,二叔三叔蓄意报复不成?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随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孙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在北镇抚司等我。”
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
说完,朱瞻基便不再耽搁,直接带着小太监匆匆赶往了太子府。
此时的太子府之中,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太子妃哭哭啼啼地坐在椅子上,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大胖则坐在饭桌前,愁眉不展,面色阴沉得像一块乌云。
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可他却无心品尝。
他本想继续吃两口,缓解一下这压抑的气氛,又怕太子妃更加生气,只能坐在那里,左右为难。
不多时,朱瞻基还未走入太子府之中,便大声喊道:“爹,爹!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消息?”
太子妃听到了声音,立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
她扭动着哭得红肿的脸颊,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到朱瞻基的一瞬间,太子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朱瞻基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儿啊,你舅舅被锦衣卫给抓了。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是娘一把拉扯大,可吃不了诏狱的苦啊,你去和你爷爷说说,让他下旨,把你舅舅放了吧。”
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双手紧紧地拽着朱瞻基的衣袖,仿佛一松手希望就会破灭。
朱瞻基有些心疼地看着太子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娘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动我舅舅一根汗毛。”
说罢,他扶着太子妃一起走向了饭桌前的大胖。
大胖见到朱瞻基回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他缓缓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你去做这件事了。”
朱瞻基有些疑惑的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和二叔三叔之间又闹了?”他的目光在大胖和太子妃之间来回扫视着。
大胖同样一脸懵的看着朱瞻基,摊开双手说道:“我哪知道,我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妃打断。
太子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什么你,老爷子都已经把太子之位给你了,他们两个还想如何!难不成还要让我们张家绝后吗?”
太子妃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她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平日里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地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