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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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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身赤金色的轻裘,墨发高束,眉眼冷冽,皮质腰带勾出少年人劲瘦的腰身,支着一条长腿,姿态懒散地坐在门前阶梯上。

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手旁还放着一柄银光湛湛的仪刀。

幽冷的月色落在他侧脸上,也照亮了俊美郎君此刻的神情。

眉头拢起,睫羽下压,唇角平直……一看便知他此刻心情糟透了。

听到声响,少年立马警觉地偏过头来,在看到谢惜棠的那一瞬间,瞳孔紧缩,眼眶顿时红了个透彻,抿着唇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气势汹汹,带着股兴师问罪的气焰。

少年在离她仅半步之遥的地方落定,凤眸燃烧着炙烈的火焰,眼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洞穿。

良久,他才嘶哑着嗓音开口:“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不告诉他如今她住哪儿,这也就算了,总归他能探查到她的行踪。

不告诉他她与这医馆的关系,也勉强能接受,他费些劲,安排几个人调查,也能得到答案。

可为什么她连要进皇宫,甚至要跟随赈灾队伍去金州这件事都不告诉他?!

若非母亲今日赶巧见了皇后,又从皇后那儿得知有两个医术了得的年轻人,若非他恰好休沐,听到母亲与安平伯夫人的闲谈,只怕等她离开了京城,他还被蒙在鼓里!

季驰心里难受极了。

他为了她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而她呢,可曾记挂过他半分!

可笑的是,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舍不得冲她发脾气,再多的怒火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季驰垂下眼:“你要离京,总该跟我提前说说。”

谢惜棠蹙眉:“我才回来,连府门都未进,如何能知会你?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向我兴师问罪?”

“宫里说,你申时中便走了,”季驰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心头翻滚着涩意,语气里带着丝紧张,“你为何会这么晚回来,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在听说她要去金州时,他就开始惶恐不安。

坐在门前,久等她不归时,他心中就隐隐有了答案。

可他仍旧抱着那么一丝期望。

少女凝视了他一会儿,忽得唇角勾了下,调子又轻又软:“是言统领啊。”

季驰手背青筋鼓起,酸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果然。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季驰胸腔还是闷疼得厉害。

“言统领带我去了刑部,让我去辨认那夜的贼匪,自从撞上那等血腥场面,我一直心中惴惴,难以安眠,如今贼匪尽数落网,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她感叹:“这般快便能查清,言统领当真是厉害。”

季驰脸色难看,他想说,追查几个明面上出现过的匪徒有什么难的?也值得这样夸奖。

他本想着进宫求一求舅舅,让帝王将自己也安排进队伍中,但听了谢惜棠这样一番夸赞言彻的话,想起她交给他的、已经查了一大半的线索,只能将去金州的想法暂且按下。

他总得做出点成绩给她看看。

让她知晓,他比言彻好用,会是她最锋利的一把刀,哪怕是遮掩在地底下的阴谋,只要她想,他就能挖出来奉给她。

“那宅子转了好几道手,我已经追查到了眉目,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将幕后的人连根拔起。”

他黑眸灼灼,像是一只试图从主人这儿领赏的大狗。

只是还没等谢惜棠给出回应,五更阁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管家看见谢惜棠,目露欣喜,转眼又看见了她身边站着个身佩仪刀的冷冽少年,顿时面皮僵了僵,恭敬道:“晚膳已做好,就等小姐了。”

“那就再加一副碗筷,”她从季驰身前经过时,藏在袍袖下的手指探出,在他掌心勾了一下,回眸轻笑,“一起吃个便饭?”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掌心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脖颈烧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大门。

她邀请他一起用晚膳,还是和她母家的族人一起。

这算不算带着他过了明面?

他就知晓,哪怕没有婚约,他在她心里也是不一样的。

季驰心里被蜜糖填满,可很快,他又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见家长哪有空手上门的?太没礼数了,若是留下个不懂事的印象可如何是好?

季驰想了又想,从腰上取下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递给了管家,笑道:“一点心意,还望莫要推辞。”

而医堂后,正在为人看诊的游扶鹤,也听闻了谢惜棠回来的消息。

“还不算太晚。”他嘀咕。

既然要一同用晚膳,自然是不能再留病人,他将取的血用瓷瓶小心装好,又亲自抓了药,递给了坐在长凳上安静等候的少年。

“这些药晚上睡前煎服,天色已晚,你明日再来。”

这少年生得分外清隽,是在五更阁打烊之后来的,他身上并无重伤,游扶鹤本没想接待,是这少年说他身上有药血。

学医的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到特殊病例走不动道,游扶鹤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药人,便将他放了进来。

游扶鹤看着这少年跟在自己身后也没多想,毕竟要出大门,的确有一段路是同行的,直到少年跟着他进了大厅,游扶鹤才察觉到不对劲来。

“你……”

他还未说完,就看到沉默寡言的少年眼睛噌得就亮了起来,一张脸烂漫如春,脚步轻快地越过他,对着前方的少女唤了句:“小姐。”

听到动静的季驰转过头,在看到谢星凛那张容色过人的面皮时,顿时脸黑了个彻底。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质问:“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