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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惜棠神色冷了冷。
任谁都能听出这是赤裸裸的刁难。
她对这个名叫周德的男人有印象。
遇到山匪时,他慌张不听指挥,险些送了命。
她担任了医师领队的名头后,他第一个出来跳脚,还似是而非地说了些猜测她与言彻不当关系的话。
如今发现了疫病,他不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难,反而又将矛头对准她。
谢惜棠明白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她资历低。
无非是看不起她是个女人。
无非是想找个情绪的宣泄口。
无非是想踩着她上位,压她一头。
重活一世,她已然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即便是前段日子被人公然挑衅,她也能平和地用医术比试来解决争端。
可都到了存亡关头了,她实在忍不了拎不清的蠢货。
玩心机、使手段也该有个限度。
如今在他们背后的,不是一条人命,是一城的人命!
赵信也面色不虞,正准备将话题带过去,谢惜棠忽得开口了。
她唇角微微往上翘着,语调也是轻柔的,可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嘲讽。
“诸君都是杏林好手,从医多年,久负盛名,翻遍了医书典籍尚且束手无策,晚辈若转念之间便能拿出良方,如今便不该坐在这儿了。”
“当端坐于诸位家中的供台上才是。”
求神拜佛也没有那么快的。
像周德这样脸皮厚的毕竟是少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比谢惜棠大了近三十岁,如此没脸没皮地欺负一个有天赋的小辈,当真是令人臊得慌。
有人与周德相熟,低声道:“收敛些罢,如此行径,难道光彩吗?”
周德脸色青青白白,梗着脖子道:“你的意思便是没办法了,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就在这儿耗着等死?”
周德这句话,显然是很多人的心声。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呢。
何况他们与金州的百姓本就没有什么很深的纠葛。
谢惜棠理解他们的想法,但在如今这个当口,绝不能放纵。
她既做了领队,便要将场子撑起来。
谢惜棠站起身,心中回忆着言彻平时的做派,将背脊挺直,下巴微抬,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冷淡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
带着少见的锋芒。
同她对视的人都不由得心中微紧。
“想逃走,离开金州?”
她冷嗤了一声:“这一路而来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
“大雪不停,山路崎岖,更有马贼盗匪作乱横行,没有卫兵们的保护,你们当真认为能毫发无损地回到京城?”
“痴人说梦。”
众人脸色变得难看,好几个被说中了心事的更是面皮僵硬,目露犹疑忐忑。
谢惜棠手指敲了敲桌案:“难听的话说在前头,若是将命留在金州,还能在身后留一个美名,为家人挣一份体恤;要是将命丢在逃离的途中,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更何况,”她顿了顿,乌润的瞳仁中显露出些冷意,“诸君别忘了,你们在陛下面前是立过誓留过名的。”
战场上做逃兵会有什么结果?
斩立诀罢了。
她话音刚落,门便被人从屋外推开,男人高大冷峻的身形跨迈进来:“她说得没错。”
谢惜棠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在场的人纷纷起身:“言将军。”
言彻原本在督促匠人们修建房屋,得了传信立马赶来,肩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他从腰间取下尚方宝剑,拍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