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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过后,天渐渐大亮。大厅之上,只有田荣一家三口在用早饭,嗲夫人一如既往,嗲声嗲气地冷语了几句,田荣则始终眉头紧锁,一语不发,只有田广一人心无旁骛地安享早餐……
“洪水泛滥了。”
凭空骤起的一声,吓得若水一个激灵,被水涧了一身,惊慌地转过身看了看来人,待看清时方舒了一口气。
“广少爷早。”轻轻地行了个礼,抬眼看了看一脸坏笑的田广,又抻了抻弄湿的衣服,撅嘴说道:“少爷今儿这么得闲,一大早就拿若水取笑。”
田府之中,田荣最是少言,通常见到他时都是一副冷面;田横最是威武,虽贵为将军,却待人真诚,最受人敬重;田广因为年龄小,而且平素爱开玩笑,不拘小节,最能与府中上下打成一片,就连丫鬟家丁都可以跟他随意说笑。
大小姐与田广虽名为姑侄,其实年龄不过只差两岁,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两人关系最为亲密,而若水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略小她几岁,与大小姐情如姊妹,所以若水与田广的关系也较其他人亲近一些。
田广剑眉微挑,嬉笑着打量她一番,食指轻挑起她娇小玲珑的下巴,戏谑道:“心神恍惚,面如桃花,莫非是……有意中人了?!”
“少爷胡说什么呢?”若水一急,慌忙甩开他,红润的小嘴一撅,“若水哪里有什么……意……意中人!”
说着说着,俏脸上拂过一抹红晕,随娇羞地低了头,喃喃自语道:“若水在想……将军!”
“哦——”田广眼神一亮,慢慢地围着她绕了几圈,上下左右地将她仔细打量一番,忽然脸色一沉,皱声说道:“原来你的意中人是二叔?!……枉我平日待你那么好,你居然想做本少爷的二婶,真是令人心寒哪!”
若水一听,当即便羞红了脸,急得直跺脚,支支吾吾地辩解着,“不是,不是……若水岂敢有此妄想。将军英勇威猛、气宇轩昂,只有像大小姐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是兄妹,是不是?”田广的脸上露出一些怒意,狠狠地揪了揪她的耳朵,郑重地说道:“就算不是兄妹,田心也不会跟二叔在一起。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
“嘘——”若水急忙打住他的话,旋即朝四下望了望,见无人经过,才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少爷又在胡说了,大小姐是将军的妹妹,少爷的姑姑,断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倘或让老爷太太听到了,定要狠狠地罚你。”
“大惊小怪!从我会爬的时候起,就跟她在一起了,她究竟是不是我姑姑,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田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认为,这样的话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不过每次都会被冠上不尊不敬的罪名,后来便也懒得再说了,只是依然在心中暗自坚持着。
自从上次这么说,被田荣狠狠地动用了一次家法之后,田广便再没同其他人提过这件事。现在,突然又听他如此说,若水也不免有些好奇。
思忖了片刻,才迟疑着问道:“少爷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大小姐的身份……”话到嘴边,若水还是咽了回去,双眼圆睁着凝视田广。
沉思了良久,田广突然煞有介事地抬头盯着若水……
“哈哈哈……”忽然毫无边际地一阵大笑,未几,笑声止,田广一脸严肃地掷声道:“你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刚刚放下二叔,现在居然怀疑起大小姐的身份来了,是不是在这府中待腻了?!”
单纯的小丫头第一次半信半疑地开始思考他的话,孰料反被他设计了,一时竟辨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心里又悔又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求饶:
“少爷饶了若水吧,若水从小失去亲人,流落街头,若不是小姐相救,若水恐怕早已不在了。小姐待若水如亲人一般,若水怎么会怀疑小姐的身份呢?就算小姐真的不是……”
慌乱中一时失口险些又说错话,若水急忙止住,“不是不是,若水的意思是……不管小姐是什么身份,她永远都是若水最亲最爱的人,若水愿意一辈子服侍小姐。”
看着她这副着急惊慌的模样,田广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娇嫩的小脸,笑道:“傻丫头,看不出本少爷在跟你开玩笑吗?枉你跟随田心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受到她的熏陶,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了,真无趣。”
被田广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举动,震得愣了好半晌,亮晶晶的灵动眸子盯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犹疑着不敢说话。
哎—,轻叹了口气,田广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经得起他开玩笑,听得懂他说什么的就只有田心,其他的人不是迂腐不堪就是拘泥小节。
“好了,你对她的情义,本少爷替她收着了。”说完便径自走向田心的房间,口中还呐呐自语道:“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了,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起床。”
若水眨巴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又沉思了半天才猛然发现自己上当了,气愤地抬头找寻田广的踪影,见他正要推门,便没好气儿地冲他喊道:
“少爷还是请留步吧!房间里根本没人,大小姐早就出去一个多时辰了!”
“出去了?这么早?”田广踌躇着转过身,心想她已经回来了两天,而自己却只匆匆见了她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一时有些黯然。
“是啊,天还没亮,就跟将军一起出去了。”挑了挑柳眉,若水面容冷淡地看着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以为个个都跟大少爷似的,每天睡到卯时才起床。”
“又是二叔?”想起昨日晚饭时说过的话,田广面色渐渐有些难看,几步走向若水,凝声问道:“田心回来这两天,每天都是跟他一起出去吗,去哪了,做什么?”
见他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若水暗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这位大少爷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小声说道:“少爷还是长长记性吧,老爷都已经教训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直呼大小姐的名字,虽然年龄相近,但大小姐终究是少爷的姑姑啊。”
“少拿这些凡尘缛节的世俗谬论,在我面前说事儿,姑姑又怎样,哪位先人规定了对姑姑就一定要三叩九拜啊?”
此刻,田广已然真的被激怒了,从他记事起,耳边就不断地回荡着这些话,着实让他厌烦。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追问道:“他们到底在一起做什么?”
虽然,平日里田广也时常说一些让人觉得叛逆的话,但是若水还是头一次见他像今天这样抓狂,不明所以地讷讷道:“将军跟小姐是兄妹,一起出去也很正常,少爷这么紧张做什么?要说奇怪……也该是那位韩公子才是啊。”
韩公子?
田广剑眉微皱,呆立在原地,良久不语,他只是隐约听到下面的人悄悄议论过,但是却还未曾亲见过这位韩公子,经若水这么一提,方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