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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骤然想起当日在洞中遇到的那位老者,那位自称黄石公的老者,田心惊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前这位自称是她师父的老先生虽然看着眼熟,可是却并不是当日洞中的那位,难道……还有另一位师父?
“你这丫头是什么表情,难道是为师老得让你认不出了?”
田心正在暗自疑惑之时,耳边突然又传来老者略显低愤的声音,不由得一怔,旋即解释道:“不是不是,您一点都不老,是……我失忆了。”
“失忆?”闻言,老者突然眉头一皱,略微沉默之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真还是没能躲过此劫啊!”
脸色骤然一变,田心惊愕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老者,低讷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情淡漠地摇了摇头,老者的目光突然转向昏迷的韩信,皱眉道:“你现在该关心的,应该是这男人的死活吧?!”
刚刚获得一线破解自己记忆问题的希望,田心一时情绪激动,竟忘记了还在昏迷当中的韩信。惊怔着将自己的情绪暂时抽离开心底的困惑,田心焦急地问道:“他烧得很严重,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找到大夫?”
径自走至韩信身旁,老者俯身查看了一番他的面色及脉搏,继而捻须说道:“他中毒了!”
“中……中毒?”心头猛地一震,田心脑中旋即浮现出那条青蛇的影子,以及此刻正在她的腹中慢慢扩散的毒气,小脸渐渐变得煞白……
“这臭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担心?”斜瞥了一眼表情惶恐的田心,老者翻了翻白眼问道。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自己。”仿佛已经感知到毒气在体内的蔓延,田心有些气若游丝地回道。
“哦?”有些迷惑于田心这副失魂落魄的神色,老者捻着胡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嘿嘿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傻丫头,你这失忆了,连原有的沉稳和冷静也一并丢失了?为师都还没说他会死,你这么快就担心自己会守活寡了?”
“您老能不能先不开玩笑?”愤愤地瞥了老者一眼,本就对老者的身份有着一丝怀疑的田心,此刻突然觉得他更像是老顽童,而非黄石公。
轻叹了口气,田心渐渐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忽又想起老者方才的话,眼睛一眨,急问道:“您刚才说什么?他,不会死?”
被她这失忆后的情绪反常微微震了一下,老者漠然地耸了耸肩,干咳了几声说道:“他中的是一种青蛇的毒,毒性并不强,不足以致命,一般身体健康的人根本不需要医治,自身即会淡化、排解此毒。”
略扫了韩信几眼,老者旋又皱眉看向田心,有些怀疑地说道:“这小子体格健壮,是个习武之人,断不会被这区区的青蛇毒给放倒,怕是……”
看着老者有些狐疑的眼神,田心目光闪烁了几下,讷讷地说道:“昨晚风大雨大,他……不小心着凉了。”
“哦!”拈须低叹了一声,老者若有所思地淡然一笑,声音中隐隐透出一丝欣慰,“你这丫头挑男人的眼光倒是不差呀。”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无奈地叹了口气,田心有些不耐烦地低促道:“您老有办法救他吗?可不可以先把他弄醒?”
“臭丫头,见面到现在连一声师父都还没叫,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念在你失忆的份上,为师就先原谅你这一次。”皱眉低斥几句,老者瞥了一眼韩信,有些忿忿地说道:“背上他,跟为师走吧。”
“啊?”
“啊什么啊,你自己的男人不自己背,难道还让我这把老骨头背吗?”
“这老头真的是黄石公吗?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心底疑惑道,田心皱眉打量了他一番,记忆中仿佛真的见过此人,可是却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等着喂狼吗?”
稍一愣神,耳边又传来老者不耐烦的低斥声。轻吸了口气,暂压下心中的疑惑,田心费力地将韩信背起,拖拉着一条轻微伤残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老者身后……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以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间茅草屋,虽然陈旧、简陋,可是却依山傍水,不失为避世颐养的胜地,距离此处大约几里以外的地方,依稀可见几缕炊烟,所以也并不显得那么荒凉、冷寂。
背着身高八尺多的韩信徒步走了这么久,这挑战绝不亚于当日在军营中受训时来得更轻松。
“呼……”
卸下身上的重负,慢慢将他放平在床上,田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和嘎吱作响的筋骨,颓靡地瘫坐在一边的木椅上。
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田心打眼环顾了一下房内的陈设,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几个茶杯以外,竟别无他物,简单的让人不免有些讶异。
休息了片刻,田心慢慢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正在暗忖老者先前所说的话时,却突然发现不见了老者的身影,心头掠过一丝疑惑,田心起身走出茅屋……
茅屋后面,一个简单搭建的木棚里面,两排木架上摆满了各色草药,“没听说过黄石公还是个药老啊,难道真的不是黄石公?可是,为什么他要自称是我的师父呢?”内心暗自疑惑着,田心的目光在药架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正埋头煎药的老者身上。
“师……师父,”想起老者先前的怨斥,田心方才有些干涩地如是叫道,“您,真的是黄石公吗?”
“看来你这丫头的记忆还没有完全丧失嘛,还记得师父的名号是什么。”斜瞥了她一眼,老者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地低笑道。
闻言,田心黛眉稍蹙,暗疑道:“这个人是黄石公的话,那么之前在洞中遇到的那位老者又会是谁呢?”
眼珠轻转了几下,田心俊雅的脸上突然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师父,您老还记得张良吗?从您当年授书给他的那日算起,现在应该有多少年了?”
“哈哈哈……”田心话音刚落,便陡然传来老者一阵苍老的笑声,“丫头,你这是在试探为师吗?!”
“啊?”
想不到自己的小计谋,如此简单地就被他识破了,田心尴尬地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又疑惑地问道:“可是,师父您不是……应该住山洞的吗?还有这些草药又是怎么回事,您什么时候变成药老了?”
“哼,亏你还记得为师的山洞,若不是三年前拜你这丫头所赐,老夫也无需搬到这里来了。”内心暗自嘀咕道,老者斜瞥了一眼田心疑惑的表情,佯装气愤地斥道:“臭丫头,为师又不是野人,怎么就应该住山洞?难道你以为老朽住在这荒山之中,就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了,也不用谋生了?”
说着随手将煎好的药塞到她手中,命道:“把这个拿去给他喝了。”
“这……是什么呀?”眼角瞟了一下碗中的黄色液体,田心眼瞳中流露出一抹疑问,轻皱着细眉问道。
“是什么?这么紧张他,要不你先替他尝尝?”老眼微怔,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老者沉声道:“记忆替换了,你的防范心可是比以前强多了。”
心底仿佛骤然豁开了一个口子,惊讶、期待、迫切、疑惑……各种复杂情绪纠结着奔涌而出。田心惊诧地望着老者淡漠的神情,低颤着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