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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围着圆桌坐定,万金宝忙前忙后为众人斟茶倒酒,不时说几句俏皮话,逗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梅明聪这时才知道原来今晚是高中同学聚会,他们几人来早了,就打算中午随便吃点,然后找个地方打牌聊天,消磨时间。不成想遇到了梅明聪,于是随便吃点就变成了同学小聚。
梅明聪有些汗颜,前身这些年一门心思当舔狗,讨好李向斐,成为上门女婿后,觉得面上无光,就和昔日的同学朋友断了联系,班级群也都退了,同学聚会这种事也就一无所知,也没人专门通知他。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大家重新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引得其他桌客人频频往这边看过来。
没有所谓的装逼打脸,扮猪吃老虎,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道理。谁也不会莫名其妙的针对、踩低别人,真要是看不顺眼,话不投机,最多就不来往。成年人的绝交往往都是静悄悄的。
梅明聪用手遮住杯口,坚决不让万金宝再倒酒。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眩晕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今天的万金宝有些热情过头了,甚至有些低声下气。梅明聪扒了扒记忆的故纸堆,他们关系确实不错,经常在一起厮混。高考结束后,梅明聪考上了东江大学,万金宝去当兵,时间一长,两人就慢慢地断了联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梅明聪心里如是想着,同时暗暗提高警惕,万一万金宝张口借钱,或是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一定要第一时间拒绝。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那还是伤感情吧。
正当梅明聪暗自思忖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耳边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老同学,你捂着杯子干什么?我还没跟你喝酒呢。”
梅明聪转过身,视线就被两座高峰牢牢挡住,他微微后仰身体,这才得以看清来人,“大鸭梨!”
刘悦假装生气地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他几下,“你讨厌死了,还叫人家这个外号。”
梅明聪不以为忤,任由小妇人的粉拳落在他身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妇人颤动的突出部上,恨不得把脸埋进去,好好感受一下那温软如玉的触感。
就在他神思不属,忍不住要伸出禄山之爪的时候,突然感觉腰间软肉一疼,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梅明聪放下酒杯,目送刘悦摇曳着身姿离去,这才附在于苗苗耳边低声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于苗苗不甘示弱,立即回以颜色,“贪花好色罪弥天,折福短寿苦无边。”
梅明聪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招惹于苗苗,折福短寿都出来了,再争执下去,估计就要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了。
这时,万金宝在一旁小声说:“明聪,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哥们今天是有事相求。”
梅明聪心道果然。
万金宝退伍后,没有接受地方安排的工作,而是拿了退伍费,回来后很是潇洒了一阵子。
等银行卡见了底,他才想起要找份工作,可急切间哪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再加上没有文凭,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他当过保安,送过外卖,卖过保险,但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干得不长久。
家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托人把他送到镇上的影楼学习摄像,学门手艺将来不至于饿死。
万金宝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有大造化的人,哪能甘心终老于穷乡僻壤的小镇。因此,他一直在到处找门路。
直到昨天,他见到了梅明聪,从四邻的口中听到了不少传闻,加上同学们的议论,心中有了计较,这才有了今天这般怪异的表现。
万金宝也曾经试探过高阳的口风,想请他帮忙安排一份工作,只是这孙子总是打哈哈,不肯给一句准话。无奈之下,万金宝只能从梅明聪这边寻找机会。
梅明聪抚额轻叹,给熟人介绍工作最是麻烦,这种走关系的人去了就得当个官,不然人家肯定不乐意。
安排的岗位差了不行,容易被乡亲戳脊梁骨,安排的岗位好了也不行,若是个老实本分的还则罢了,老老实实领工资,安分守己做人。但如果是个不安分的,不懂装,乱插手,搞不好会惹出大乱子,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梅明聪现在能做主的地方也就是重光疗养院,那里环境不错,工资待遇也还过得去,但位置偏僻,远离城市。
以他对万金宝的了解,只怕呆不了几天就得跑路,而且疗养院刚刚改革完毕,没有多余的管理岗位空缺,总不能为他单独设一个管理岗位吧?当然,理论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的交情没到那个份上。
就像高适没有为李白求情,不见上门求救的李白妻子宗氏,因为交情没到那个份上。如果下狱的人是杜甫,那就不一样了。
就在梅明聪要开口婉拒万金宝的时候,高阳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金宝,我早就说过,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可未必。人家现在攀上了千金小姐,捧着金饭碗,吃的是软饭,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是一路人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高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羞辱,梅明聪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正要拍案而起。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于苗苗倒是率先发难,跳将起来对着高阳一顿输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屋子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于苗苗,梅明聪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他从未见过于苗苗如此暴烈的一面,虽然明白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李向斐,但心里还是很感动。
这小娘们能处,有事她是真上。
梅明聪从于苗苗手中夺下啤酒瓶,把她按坐回座位,“高阳,你少在这里摆出一副天下皆醉你独醒的嘴脸,你算是哪门子的平头百姓?先把你这一身夹克脱了,再说那四个字。你不就是有个当官的叔叔吗,立什么艰苦奋斗、白手起家的人设。恶心谁呢!”
高阳一副我不屑和你计较的架势,“我能穿上这身夹克全凭自己的本事,和我叔叔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没有在面试的时候帮我打招呼。
再说了,我有我叔叔这层关系,那也是我的本事,你倒是想有,可惜你这样的小镇做题家不配。”
梅明聪讽刺道:“我是不配,嘿嘿……家族传承你辈责嘛。”
高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白变红,再到紫,最后几乎变成了黑色。他想好好教训一下梅明聪,但联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双方的实力对比,仔细权衡后放弃了动手的想法,但嘴巴上不能输。
“姓梅的,要不是家里让我低调行事,我现在就能一个电话把你送进局子里。”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梅明聪才不信高阳的鬼话。现在自媒体发达,只要高阳敢搞事情,梅明聪就敢捅到媒体上。隔壁桌已经有人拿起手机录像了。
梅明聪倒要看看舆潮汹涌之下,高阳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周公子。
“不就是给老同学安排一份工作嘛,这活儿我接了。”
酒精刺激下,梅明聪脑子一热,大话张口就来,“我可不像某些人,光拿钱不办事,只会拿腔拿调。大伙这么捧着,却连个像样的承诺都不肯给,是不是只要穿上那身皮就都不会说人话了?”
在座诸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刚才怒拍高阳马屁的几人,心里既窝火又羞恼,但他们又不敢将情绪挂在脸上,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高阳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万金宝,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他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也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高阳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和他打好关系,对以后的工作生活大有裨益,这个选择并不困难。至于梅明聪,大家多年没见,关系早已疏远,没必要为了他得罪高阳。
临出门时,刘悦对梅明聪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梅明聪心领神会。
“你眼睛不舒服吗?”于苗苗神色不善,咬牙切齿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眼珠子挖出来吹一吹?”
梅明聪连忙正襟危坐,将对高山的无限向往埋藏进心底。
万金宝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没想到,好好的同学小聚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尴尬无比。
梅明聪体恤万金宝的难处,安慰了他几句,同时婉拒了晚上同学聚会的邀请。
两人互相交换了微聊和电话,各自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