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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人被梅明聪几句话呛得哑口无言,李刚暗骂了一句“废物”。他越过众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梅明聪面前。
李刚身材瘦削,脸上干巴巴的没几两肉,笑起来时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相比之下,李强则显得仪表堂堂,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张国字脸颇具威仪。
李强平时喜欢穿着某款夹克衫,经常会被误认为是某位领导。其实他就是个在社区里开超市的。
梅明聪曾不止一次听李威私下里嘀咕,说李刚不像是他的亲兄弟。
“明聪啊,你说得在理,这样吵吵嚷嚷的确实不成体统,只会让外人看咱们李家的笑话。”李刚一拍大腿,故作懊恼地说道,“可这事儿真不是我们挑起来的。是李向妍和她旁边的那个女人挡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奔丧。我们大老远地赶来,一口热水没喝着,反被人指着鼻子骂,这能怪我们生气吗?”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呀,哪有挡着亲友,不让人家进去奔丧的道理。”
“说得是。哪有这么办丧事的,还是头一回见。”
“可能是有什么恩怨吧。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作为外人,还是别插嘴的好。”
李刚的一番话引起了邻居们的共鸣,他们纷纷交头接耳,对李向妍指指点点,认为她有些无理取闹了。
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如同一把把剪刀,割在李向妍的心上。李向妍愤怒到了极点,抢过于苗苗手里的扫把就要去打李刚。
梅明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李向妍,夺过扫把,将她交给了于苗苗。
此时此刻,除非李刚等人当场作恶,否则一旦发生冲突,那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只会一味地将责任归咎于李家。
毕竟,在传统观念中,阻挠亲人奔丧无疑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李刚被李向妍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就想要人群后面躲。但当他看到李向妍被梅明聪拦下,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勇气。他大步走到李向妍面前,高高地举起巴掌,“今天我就来教教你,应该如何尊敬长辈!”
李刚的巴掌刚落下,一只强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疼疼疼,快松手,要断了!”
梅明聪冷冷地看了李刚一眼,像甩破麻袋一样,将李刚甩出了两米开外,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敢殴打长辈?”李刚感站稳身形,颤抖着手指向着梅明聪,脸上的皮肉不停地抽搐着。
梅明聪不屑地扫了李刚一眼,都懒得搭理他。
李刚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梅明聪毫无办法,只能独自走到一旁生着窝囊气。
李家族人纷纷指责梅明聪,偏僻没人上前给李刚出头。场面乱哄哄的,这时,就听有人喝道:“你们还没有闹够吗?”
充了半天大辈儿的李强终于亲自下场了。他走到场地中央,喝退了李家族人。李家族人也给他面子,纷纷向后退去。
李强背着手,走到梅明聪面前,尽管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散发出的气势却像是有两米八,令人不禁侧目。
这正是梅明聪最为佩服李强的地方,他始终想不明白,李强是如何做到以一米七的身高,俯视着他这个一米八三的大汉的?
梅明聪撇了撇嘴,真特么能装。
“明聪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李强故作威严地说道,“到底是一家人,闹得太凶对谁都不好看。日后还得常来常往,还是赶紧让大家进去,送李威最后一程吧。”
梅明聪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群邻居们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仔细想想,李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再说了,这么多人如果真要是铁了心往里闯,就凭他和于苗苗、李向妍三个人,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拦不住。
于是,他朝李强拱了拱手,“大伯,您老说的在理。待会请大家有序排队致哀,不要喧哗。我还是那句话,真心实意来奔丧的,我们感谢。若是来闹事,也别怪我们不念及亲戚情分。”
李强微微颔首,做足了大家长的派头。他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灵堂。
李家族人见状,纷纷换上哀戚的神色,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李向妍恶狠狠地盯着李家族人,胸脯剧烈起伏着,像只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梅明聪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他带着李向妍和于苗苗也跟了进去。
李强刚一进入灵堂,便一路小跑着来到李威灵前,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那哀鸣之声,如泣如诉,凄凉哀婉,让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正在做法事的僧人们也被这哭声所感染,配合地敲响了手中的木鱼,念诵经文,为逝者的灵魂超度。
李刚有样学样,抱住李威的灵位开始干嚎。知道的,明白他是死了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爹娘老子又死了一回。
等这二人哭够了,李家族人纷纷上前,有表演天赋的哭两嗓子,其他人则敷衍地鞠了几个躬,草草了事。
等所有人“表达”完哀思,他们便退到一旁,好奇地四处打量起这栋别墅来。
豪华的家具、精美的陈设、华丽的装饰,宽敞的空间,无不不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梅明聪这时候才有机会打量李向斐。她身着孝服,跪在李威的灵位前,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李家族人的哭嚎声丝毫没能干扰到她,她只是专注地将纸钱一张张投入火盆。火光摇曳,映照得她的面庞愈发苍白无力。
李向斐的身旁,跪着同样身着孝服的李向玥。
似乎是应到了梅明聪在看自己,李向斐缓缓抬起头,与他的目光交汇。
短短几天没见,李向斐变得十分憔悴,原本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细起来。她的眼神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白皙的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赫然在目。
虽然梅明聪和李向斐已经形同陌路,但他从没有打过李向斐。在两人尚未离婚的情况下,李向斐居然被人打了。无论梅明聪是否愿意承认,这就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梅明聪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角上挑,嘴角下垂,显然,他的心情很不美丽。
于苗苗注意到了梅明聪的异常,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凑到梅明聪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同时不忘狠狠地瞪了李刚一眼。
随着僧人们的诵经声渐渐落下,梅明聪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他冷冷地盯着李刚,拳头慢慢捏紧,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李刚被梅明聪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还想端出长辈的架子来训斥几句,可一想到梅明聪那铁钳般的大手,立刻就怂了。他缩了缩脖子,一步一步挪到李强的身后,当起了鸵鸟。
梅明聪深呼吸了几次,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指了指李刚,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