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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然站在床边,一件一件套上自己的衣服,将长发拢成一束从蓝色衬衫领口抽出来,长发甩出的弧度那么利落,和带腕表扣袖口的姿势一样,利落得令人痴迷。
爱一个人,官方的说辞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但其实应该有,只不过怎么可能将这些细节通通拿出来说给别人听呢?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不过说实在,我的爱也的确算不上“大家闺秀”。
她穿完拿起床柜上压着香烟的打火机和压扁的烟盒,一下陷进旁边的软沙发上,故意离我很远,用手移开了窗,五指隔着玻璃映衬在黑夜里,那么苍白又那么纤细,连上面每一根连接心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香烟被迎风点燃了,一缕烟逆风且多情地绕着那双扑朔迷离的眼睛跳起华尔兹,旋转,落幕,旋转再落幕,段亦然烦了,可能烦它多情的碍眼,皱眉将夹烟的手悬出窗外,烟头忽明忽暗像一只哭红的眼。
“你爱李知源吗?”
我一怔,不明白这种时候突然问这话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从心地摇了摇头,段亦然应该是用余光瞥见了,将香烟递到嘴边时扯出一个自嘲的笑,“那她还不算太该死。”
暮光惨淡地顺着下颌骨凌厉的线条迷醉地勾勒出一整个侧脸的轮廓,临摹如工笔,朦胧似写意,亦真亦假,亦虚亦实,一如其人。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
段亦然的声音以前对我来说凛冽如冰,然而此刻我却清晰地感受到冰层下汩汩流水的生机与柔情。
一夕之间,她哪里变了,但我说不清楚,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尽欢后慵懒的抒怀。
“尚恩站在天台上说爱我的时候她才19岁,她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像个第三方一样坐在一旁默默听她自述。
“爱是奢侈品,我真恨她那么草率地就说出来了,小孩子心性,前一秒还那么厌恶我想要离开我,下一秒就说爱我了,爱这个字对她来说真的什么都不算。”
“这一点你跟她不一样。”段亦然转脸看向我,深邃的眉眼,要将人吸进去一样贪婪,“爱对你来说是筹码,是和我周旋的口头代价,你很聪明,也很入戏,连我都当真了,真的,我当真了,直到此刻,我都觉得你是真爱我的,你爱我吗?”
我一下哭出了声,眼泪因为嘴唇的颤抖喷溅在被单上,我捂住自己的喉咙将头抵上揪着床单的手背,撕心裂肺变成了呜呜咽咽。
原来我和段亦然都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啊,原来我们当时才只有19岁啊。
那么稚嫩,那么鲁莽,却又那么纯粹。
纯粹的爱,纯粹的欲。
纯粹的东西真的很好,就像此刻,如果还纯粹,如果没有掺杂他人的苦痛,我一定要过去紧紧拥抱住我的爱人,对她说,都过去了。
“你太令我上瘾,这就是病,所以尚恩你不要怪我,我只不过觉得,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会爱上我的人了,我不得不拼一把,否则活着多没意思。”
“段亦然!”我一下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她,声嘶力竭道,“不要再说让我同情你的话了!你真的好残忍!明明做错了事情为什么总要拿感情来摆弄我?!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被你骗了!去自首,别的话不要再说。”
求你不要再说,我心都碎了。
“那你抱抱我好吗?”
“不要!”
我几乎尖叫起来,就像有只手正在穿膛破肚一把揪住我的心脏,再猛地拉扯向段亦然,或许,这就叫心之所向,骗不了人。
“抱抱我,我就去。”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不会去,你个傻子。”
可我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可笑地扑向段亦然,以孩童的姿势坐在她腿上夹住她窄平的腰,隔着衬衫冰凉的布料感受着她腹部的脉动,犹如心跳。
身体被紧紧搂住,段亦然舒畅地在我肩窝里用力吸气再用力吐气,语焉不详道:“尚恩,赎罪的话,死在你身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床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段亦然一直要对尚恩重复“我病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黑山羊”那章,段亦然母亲对段亦然格外强调的话。
她在潜意识层面其实是认同、理解以至于原谅她母亲所有童年暴行的,甚至觉得她母亲的爱从未缺席过,因为暴行之后是无限的愧疚和温柔,只是因为疾病,全是疾病的错——一个可以原谅暴行充分“正当”的理由。
所以为了软性拘禁,为了洗脱身体暴力而进行精神桎梏,段亦然用寥寥几语就将程尚恩摆到了童年的自己那个位置上,这一章我要讲的是——段亦然得逞了。
但她是个有病的罪人,而不是有罪的病人,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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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伯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段亦然一手接过电话,一手捧住我的半张脸,手指轻轻地磨蹭着上面的眼泪,显得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很沉稳关切。
“疗养院怎么说?伯父今晚就要开刀吗?”
我有些茫然地坐在段亦然腿上等着她,由于哭泣过度吸氧而不停抽气,就在此时段亦然突然眼皮往下一搭,猛然望进我的眼里,暴露出来的是一种从刚慵懒中拔出来,紧接着瞬间沉浮进爱欲里的专注眼神,直勾勾的,望得人心头一麻。
“嗯,我知道,小源什么时候醒的?”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段亦然意味深长道:“这样啊……好,我马上过去。”
对方听了继续嗡嗡交代着,段亦然却捧住我的脸,冰凉的鼻尖凑过来不停闻我,从耳廓到脖子,来来回回磨蹭着,呼吸带过来的热度和麻痒令我下意识夹紧她的腰,手一下拽住她的衬衫领口。
“不用客气伯母,这都是我们晚辈该做的,父亲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您就放心去照看伯父吧,知源那边我去守。”
最后挂断时段亦然一把将手机丢了出去,捏住我的后颈压向她炙热而疯狂地吻着,然后微微退出我的口腔,嘴唇彼此黏靠在一起,她呼吸急促着将手伸到底下想要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却被我一把握住制止了。
“亦,亦然,李知源怎么了?她醒了吗?”
“尚恩我想和你做,我们再做一次。”
她语气很仓促,脸上渐渐爬满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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