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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没有回答。
据内部线人透露，宙世影视的赃款难以查证，是因为他们没有动用银行储蓄，而是采取了一些更为老套但实用的方式。地下贸易。地点就在十六台，澜城一个贫民聚居又人口稀疏的远郊。
她有些诧异，温祖层竟然住在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这每天去启泰星上班可要好几个小时耗在路上。
“嗯，来找人。”
事态未明，还是暂且不要把温祖承牵扯进来，一会儿下了车，两人就要各走各路，晏清如是想。
“对了，《盛世》的版权卖出去了吗？”
“昨天已经定了。”
温祖承听上去很冷淡，不知是否对她这个陌生人的干预不满了。晏清觉得还怪可惜的，她很喜欢《盛世》，如果能影视化她一定买票进电影院支持。
尽管如此，她仍说：“盛世虽好，却好得有点单调了。”
温祖承的脑袋像装了弹簧，唰一下转过来。“你看过《盛世》？”
晏清认真点头。
“你说，哪里单调。”
“没有一个孤独终老的人。”晏清浅笑着，唇角扬起柳叶般的弧度，“让我这个不婚主义者觉得被边缘化了。”
“哦。篇幅有限，题材限制，一本小说而已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
“我知道。”晏清扬起头靠着颈枕，微微磨蹭，起了静电的头发飘起来几根，朝着温祖承刺过来。声音里带着那样懒洋洋的笑意，却好像要杀人的。
“只不过，我习惯了以前看你的书都觉得和有代入感，仿佛你笔下的人物都和我有关联，我很能共情。这次却不一样了。”
晏清说完这话，视线懒洋洋地挂在从车顶悬挂下来的扶手上，来回荡着，漫不经心。
温祖承无缘无故的心口一疼。
“你很喜欢我的书？”
晏清愉快地承认道：“对呀！我从高二时就看了《原则》，那年你才大一啊，怎么写的！后来又”
她再列出了几本，最终总结道：“你写的书我都看过。”
温祖承一面被夸了开心，一面觉得阳光落在晏清笑意盈盈的脸上，融化了那些刀枪不入的锋芒，真的很可爱。
也笑起来：“我写过的可不止这些。”
晏清配合改口：“那我严谨一些，你发表过的我全都看过。”
“不错。”
前方树林渐渐浓密，温祖承说：“该下车了，麻烦让让。”
“不着急。”晏清说，“我也要下车。”
温祖承疑惑地停顿。
？很难相信这人不是故意的。
“真是巧合。”晏清由衷感叹着，“温大作家有事去忙，我就不打扰了。今日和您聊得非常愉快。”
“忽然这么正式。”
晏清的耳朵尖红了，但两人谁都没注意道。
下车后，一左一右，两道背影，都忍着不回头。
走到路口时，温祖承心一横，隔着百米远对晏清喊道：“晏律师一会儿如果有空，可以来我家坐坐，我一整天都在家。”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幸好街上无人，路旁人家的院墙砌得比人还高，豁出去了也不算太社死。
晏清停住脚步。
“不好意思，今天会忙，改日吧。”
晏清很疑惑，并非不悦，只是诧异于她们二人互不相识，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温祖承明明看着很冷的性子，原来这么奔放？
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对，作家嘛，搞艺术的可以理解。
再走出几步，一棵横在人行道上的百年樟树将她远处的身影彻底挡住。
温祖承站在荒无人烟的路口，树影摇摆，光叠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