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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序耷拉着脑袋，只能看得见自己脚上那双鞋。
鞋子依旧光鲜，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糟糕透了。
“我不知道茹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明明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从来不敢做这些事情的。这次说不定真的是个误会呢？”
“所以，到现在，这些都还是误会？”
苏紫慕是真的已经找不出来任何话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想骂人，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苏紫慕这才重新抬头，认真看着陆晨序。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这样想，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晨序慌乱的摆手。
他能清楚看到自己这个妹妹眼底的那些失望，却也能明白，这一切失望的来源皆是他这个没用的哥哥。
他不是想说这些话的，可根本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每次他都只会把事情搞砸？
就好像无论他什么时候都比不上大哥二哥一样。
颓唐混合着其他的情绪，将陆晨序淹没。
陆晨序到底还是站了起来，深深一眼望向苏紫慕。
“对不起妹妹，我知道自己没脸让你叫哥哥，这次的事情也不可能让你去原谅茹茹。我会补偿你的，我也会……”
“不用了，陆三少爷请出去吧，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苏紫慕闭上双眼，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她本以为自己将计就计，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提前将白裳玥和陆晨序两个人叫来自己这里就可以让他们看清楚陆茹茹的为人。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她低估了这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到底不是所有人都和苏家一样。
其实想到这里苏紫慕心底还是有些庆幸的，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而这个时候，被白裳玥叫出去的陆茹茹，才是真的煎熬起来。
陆茹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无措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偏偏白裳玥也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只是在这里站着，面无表情的等待着什么。
深吸一口气，白裳玥看了眼眼前的女孩，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人和刚才那个小混混一样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可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又是如此明确，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陆茹茹，你给我跪下！”
阴沉沉的声音像是乌云夹杂着闪电，就这样直勾勾的劈了下来。
陆茹茹身子一个哆嗦，“噗通”一声，猛的跪了下来。
整个人还在发愣，却也已经哀求起来。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刚才就是鬼迷心窍了而已，我只是想跟妹妹开个玩笑，我没有真的想害妹妹的。我那个朋友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知道我们家的地位的，他真的不敢。”
陆茹茹小脸惨白，身子抖得像筛糠。
期期艾艾抬起头，却根本不甘于白裳玥对视，只能不停的扣着自己的衣服，无助的眼神乱晃，却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点。
白裳玥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翻飞的思绪，却在看着陆茹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时，眼底一红，声音中都带上了些哽咽。
“茹茹，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姑娘，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你的存在有了重新考量。这几天你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妈妈！”
陆茹茹怎么也没想到，白裳玥竟然会直接把她赶出去，忍不住惊叫出声。
白裳玥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次你做的事，已经超出了陆家的底线，也超出了我的底线。陆家不可能再留着你了。”
“妈妈，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去给妹妹道歉，求妹妹原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妈妈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啊！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没有家，我不想在外面流浪……我真的不想。”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陆茹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整个人扑在地上呜咽起来。
只是这一次，白裳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陆茹茹任何回答，只是安静的停靠了片刻，转而缓缓开口。
“我会让管家收拾好你的东西的，要是想告别，就和家里的人再去说说话。”
留下这句话，白裳玥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女孩无助的呜咽，白裳玥伸手抚摸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指尖狠狠刺入滑嫩的肌肤，白裳玥也只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她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了。
她不能让自己费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回来的女儿寒心。
白裳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苏紫慕卧室门外，一眼看见守在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的陆晨序。
“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白裳玥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来，不解的看着陆晨序。
陆晨序缓缓抬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着实吓了白裳玥一下。
“这是怎么了？”白裳玥眉头紧皱，陆晨序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魂不守舍的看着紧闭的屋门，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妈妈，我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妹妹的事情？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惹妹妹伤心……我明明听你们的话，想当一个好哥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晨序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来，眼底似乎染上了些许泪痕，只是固执的看着白裳玥。
这么一瞬间，白裳玥再次握紧了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格外的难受。
“我先进去看看紫慕，你先去休息吧。”
看着陆晨序脚步踉跄，白裳玥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陆晨序，你也该长大了，不能总是在用小孩子的思维看事情了。不仅茹茹是你的妹妹，紫慕也是。而且，紫慕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
陆晨序停下脚步，一寸一寸转过身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如遭雷劈。
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可紧接着，苏紫慕那双失望的眸子也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陆晨序慌乱的摇了摇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白裳玥叹了口气，转而敲响了苏紫慕的房门。
“紫慕，可以让妈妈进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