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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出尘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冷静下来。他一点眉心，灵力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感知落在那诡异黑水之上。
冰冷、沉静，像是冻结了时间，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像是无底洞般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但奇怪的是，这水面上那层令人窒息的诡谲，对他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他的意识清明无比，混沌意志流转心间，将所有负面侵蚀的气息撕裂殆尽。“没问题？”林出尘喃喃自语，眼神微敛，随即又流露出几分狐疑。
“不可能，”岁寒君子低低说道，锐利的目光从身后投来，分明带着试探。
“出尘，你察觉不到那股寒意吗？或者说……”他顿了一顿，语气更为低沉，“你已经不受它的蛊惑了？”
林出尘抬头，目光正对上师父复杂的眼神：“它对我起不到作用。”
说完，他上前一步，衣袖一拂，欲再进一步查探那幽暗水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出尘！”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叫，嬴落霞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紧随其后的还有面上带着些许拘谨的林清璇。
两人抬眼一看，正好撞见这一室狼藉的景象，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嬴落霞手上的油纸包晃动得厉害，她皱眉扫了扫满地的碎片，目光迅速锁定了立在丹炉前的林出尘。
“不会吧？丹毁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惋惜。
“不，这炉丹药的确成了。”出乎意料的是，开口回答的却是岁寒君子。
他语气平静，但眉目间浓得化不开的凝重显然泄露了他的心绪。
“成了？”林清璇微微一怔，她同嬴落霞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明晃晃的疑虑。
“丹药呢？哪儿呢？”嬴落霞好奇地探头，直视那升腾寒气的丹炉。随后她屏住了呼吸，用手捂住了嘴。
嬴落霞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她一步跨到丹炉近前，眼角微挑，几分跃跃欲试：“既然成了，那不如咱们就试试。万一它真是逆天的好东西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随手将手里的油纸包塞给了林清璇。油纸包被压得咯吱作响，林清璇忙不迭接住、
嬴落霞瞪着丹炉，脸上的满腔战意像是盯上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灵丹妙药嘛！要不咱们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对不起它这个诡异又离奇的出场？”说着，她下意识抬手，去炉里捞，“慢着。”
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林出尘侧身挡在丹炉前，长袖一挥，利落地将嬴落霞的手腕隔开。
“别碰。”他的声音平静。
嬴落霞猛地止住动作，倒不是被吓住了，而是被他突然间那凌厉的寒意镇住了。她略显不悦地收回手，嘟囔道：
“干嘛？你又不是没听师父说，这炉丹药确实已经成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实验嘛……”
林出尘目光凝滞，抬眼望了她一瞬，单凭一个眼神，竟让嬴落霞一时间失语。
他转过身，声音极低，“我不信好运会来得这么轻易。”
岁寒君子早已和嬴落霞相识多年，深知她的脾性，见状只微微勾唇轻叹。
他眉宇间带几分无奈，但却不发一言。嬴落霞显然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林清璇轻柔扯了一下衣袖，才堪堪住口。
“等一下。”林清璇犹豫了一瞬，终于沉声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她向前一步，将嬴落霞挡在了身后。虽说动作不大，但她目光中那一抹强烈的坚持，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瞬间感受到了她的态度。
“还是我来吧。”林清璇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嬴落霞一愣，“你来？为什么？”
林清璇双手在胸前紧握，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可指节处微微泛白的力度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低头，一字一句道：“是林大哥救了我……若不是他给我输出灵力，我早就被混沌侵蚀。”
她将目光抬向林出尘，那目光里有些复杂，隐隐透着几分难言的情感。
“我正是因为得到了林大哥的灵力，才不会被混沌轻易控制。”
林出尘静静地看着她，这种沉默让人捉摸不透。连岁寒君子也微微扬眉，然而，没有人开口否认，也没有人赞同这番大胆的提议。
林清璇深深吸了口气，视线扫过眸光闪烁的嬴落霞和依然沉默的林出尘，终于看向她唯一能够恳求的人——岁寒君子。
“前辈。”林清璇咽了口干涩的唾沫，声音又急又低。
“让我试试吧！我知道这么做或许太危险，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下去……这丹是林大哥炼的，应该不会有那种严重的反噬风险！”
岁寒君子的目光悠然，他低垂的眼皮看不出到底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他略显疲惫地摇了摇头。
“林清璇，不行。这不是拿来冒险的东西，更不是用来一赌优劣的时机。”
“岁寒前辈！”林清璇下意识提高了分贝，她罕见地流露出一种急切，“您至少该让我试试，哪怕……哪怕只是接近它，也可以试探它会不会……”
“混沌这东西，不是区区试探就能得出结论的。”岁寒君子抬眼，“一旦错了，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他并未摆出苛责的姿态，可他那隐含的威压却镇住了整个房间，竟让林清璇有些哑口无言。
背后的嬴落霞显然也想帮腔几句，可看到岁寒君子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又骤然收住，生生闭了嘴。
林清璇倔强地咬紧了下唇，死死盯住岁寒君子不放，又试探性地看向林出尘，“林大哥，你……”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不行么？”
林出尘垂了垂眸，“这炉丹药确实没有爆丹，没有紊乱的迹象，如果纯论炼丹过程，确实没有太多恶性问题需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