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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总有例外。
慕容瑶有个姑姑，乐安长公主。生母是宫女，死后才封了贵人，也不受宠，成年后下嫁侯爵之子，婚后倒也和美。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没有儿子，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女送给了驸马。
侍女接连怀孕生子，颇受夫家看重。乐安长公主抑郁成疾，唯恐自己去后膝下女儿无所依仗。于是便做主，又给驸马纳了个出身名门的贵妾，并将女儿交由其抚养。
后来乐安长公主病逝，驸马续娶，那位贵妾依旧只是妾。
沉香即便是十八年前就得以入族谱，只怕因为生母的缘故，在这个家也不太可能受待见。
以黄氏从前那小心眼儿的性子，估计不会个她找什么好人家。
秋明月沉默半晌，“可她与四姐总归是姐妹，不妥。”
其实姐妹共侍一夫的也不少，娥皇女英向来被文人书生称之为美谈。
毕竟哪个男人不想享齐人之福呢？女人的苦难，他们怎能感同身受？自然不会在意。
慕容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让她跟着我，将来许个寻常人家，做正妻？”
秋明月点头。
“寒门妻，高门妾，各有各的艰苦。只是我想着，若能得公主庇佑，至少她后半生能少些苦难。”
其实秋明月问过沉香，是否愿意拿着身契离开，做个良民。可沉香来秋府的时候太小了，给人做了十多年奴婢，站不起身，直不起腰，出了门也无法自立。
她曾经那样想抓住秋明轩，也不过是求个终身所依。
秋明珠现在做不到拿沉香当丫鬟，可若拿她当姐妹，怕是其他人也会有怨言，届时主仆立心，又生波折。
跟着慕容瑶，却不同。
慕容瑶沉思片刻，答应了。
“明日你将沉香连同她的卖身契一起带过来吧。”
秋明月笑起来，“多谢公主。”
隔日她就把沉香带了过去。
沉香之前被青芙责罚过，如今见了慕容瑶，很是恐慌，跪在地上颤颤发抖。
“奴婢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慕容瑶以前看她不顺眼，如今对秋明轩断了情，再见她，倒是没了芥蒂之心，反倒觉得她可怜。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起来吧。”
沉香颤巍巍的起身，不敢抬头。
慕容瑶端详她片刻，忽然对青芙说：“陶恒是不是还没成亲？”
“是。”
“让他过来。”
下午，沉香就去了静姝阁谢恩。
“公主府的侍卫长？”
秋明珠微微诧异。
“是的。”
沉香感激涕零，“公主说，奴婢如今是她身边的人，等回到公主府，再给我们主婚。”
秋明月问，“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沉香坚定点头，面上浮现淡淡红霞。
“公主安排了奴婢与陶侍卫长见面，也问过奴婢的意见，奴婢愿意的。”
秋明珠放下心来，“如此便好，公主府的侍卫长也是有品阶的，将来你便是官眷了，又有公主护着，将来也算无忧了。”
“奴婢虽不知四姑娘和五姑娘为何帮奴婢，但今日受此大恩，铭刻于心，将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