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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小饮一口茶,胸有成竹道:“依我看,你不敢杀我。”
“何以见得?”
驸马道:“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堂堂王朝驸马,你既无证据证明我与郡主一案有关,就必然不敢私自处决了我,况且此次远赴沙漠,王朝有多少人在看着,我若死了,你的瀚海王朝必将荡然无存!”
狄鹰蓦地眼神寒冷,拍案而起,怒道:“所以你就来扯我后腿,断送我基业!你莫以为我不知道,远在此地八百里外,新起一座大城,其中有你仪仗兵护卫,更有西夷军队驻扎,你不但要搅弄王朝起一片血雨腥风,更要将我在这瀚海苦心经营的大业给连根拔起,毁我甚矣!”
驸马笑道:“我不过一介小人,能量没那么大,调动仪仗兵来对付你,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有资格。”
狄鹰收敛怒气,沉声道:“这才是最叫我头疼的地方。”
“不错,天下第一人要对付你,你的确该头疼。”
狄鹰白他一眼,讥讽道:“言谈之间,你的话锋总是指向帝君,可你却实在低估了这一位千古明君,也低估了狄某人在他老人家心内的分量,若要杀狄某人,必要等到太子即位。”
驸马奇道:“这是为何?”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道理,当今太子勤政监国,风评极佳,帝君早有意传位。狄某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假,可你知道每年这瀚海连同西凉要为王朝进贡多少关税么,这么一笔钱足够王朝兴兵对抗帝国八个月,若没了狄某人,瀚海王朝一朝瓦解,西凉便再不受王朝管辖,届时又要用兵西凉,穷兵黩武,可不是当今帝君的风格。”
“新君即位,杀了你,不是一样要乱?”
狄鹰回身一指,方向在西方,道:“往西八百里,有一座沙齿国,半个月前新近成立,对于此事,你比我更清楚。”
驸马恍然大悟,“原来这沙齿国只是帝君用来掣肘你狄鹰,却远未到动你的时候,如此看来,倒是我自己心急了。”
“你不但心急,还断送了大好前程。”
“此话何意?”
狄鹰一对鹰目如炬,沉声道:“你有三错,既然你此刻性命无虞,我便对你实言相告,第一错,便是错在将狄某人选作了对手,狄鹰是个不爱政事的闲散人,只有一样自负的本事。”他戳戳自己的大脑门,道,“因为我聪明,一个聪明人,尤其是个做了捕头的聪明人,他的思想与他的手段皆是驸马爷看不透也摸不准的,与我为敌,狄某人定要叫你不知身死何处。”
驸马气道:“你好狂妄的胆子!”
狄鹰笑道:“莫急,先前对你言称有三处破绽,这是第一点,自十年前帝国天柱台一战之后,狄某人便鲜有敌手。天柱台,每五年都会举办盛况空前的法制刑罚论,且有各类疑难案件供参赛选手侦破,得以脱颖而出,便足以证明狄某人实力。说实话,当你踏足沙漠之际,我当真吃了一惊。”
驸马道:“你不知我来意,如何吃惊?”
狄鹰道:“这便要提及你的第二点破绽,上元节灯会,是案发之时,年前荥阳王进京述职,有郡主与驸马随行,元宵前夕,北方魔筑蠢蠢欲动,荥阳王当即动身,却总有一些事情发生得如此凑巧,就在元宵节这一天,就在荥阳王领兵出征离京不足百里之时,突然传来噩耗,千旻郡主被绑架,生死未卜 。
这可急坏了王爷,火速回京,意欲救出郡主,由此也耽搁了出征步伐,就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驸马爷你又身在何处?”
“我在回赣州的路上。”
“几时动身?”
“正月十三。”
“按王朝惯例,驸马若招赘郡主,须正月初三便回家探亲 ,驸马爷为何直待十三日才离京?”
驸马苦笑道:“这莫非也成为我的罪证了么,那王都繁华似锦,我一辈子也不曾来过,自要流连几日,郡主又是个体贴人儿,谅解我的苦恼,许我迟些日子再走,莫非就是我的错么?”
“不是你的错,却胜过你的错,你错就错在做得太多,又处处破绽,狄某请问,还有两日便是元宵灯会,驸马爷为何不等元宵过后再走?”
驸马回道:“家里来了信,见我久不回乡,心内甚是思念,故提前了两日就走。”
狄鹰笑了起来,摸着大光头,道:“驸马爷说话滴水不漏!”
“这本就是事实。”
狄鹰站得有些累,坐下,叹气道:“可惜,这仅是狄某推断,并非证据,无法将驸马爷绳之以法,还是有些懊恼。”
驸马道:“掳劫郡主,杀害郡主,逃之夭夭,做下这一切的都是那可恨的采花大盗,你去捉了他,总好过在此为难我。”
狄鹰神秘一笑,咧嘴问道:“那采花大盗莫非不是你?”
驸马大吃一惊。
狄鹰又道:“对你言说的三个破绽,第三个,便是你的问题。”
驸马没来由神思一紧,继而释然,道:“请你说说看。”
狄鹰扭头看向庾泗,话却是对驸马说,他问,“庾姑娘好看否?”
驸马回他,“倾国倾城,不可方物。”
庾泗低头笑起来,驸马续道:“笑起来更美。”
狄鹰道:“请庾姑娘同驸马共度良宵,如何?”
这话不但惊得庾泗“啊”一声,就连驸马也突然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狄鹰紧追不舍,又问,“共度良宵,如何?”
庾泗气道:“又说什么混账话!”
驸马却不言语,狄鹰紧追又问,“共度良宵,如何?”
驸马眼睛睁得溜圆,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惶恐与不安,狄鹰再问:“共度良宵,如何?”
庾泗还要再骂狄鹰,可纵使个傻子也瞧得出驸马爷此时极不正常,遂住了口,由得狄鹰去胡闹,此番驸马终于略略回神,低声道:“我早有婚配,郡主又新亡,我怎可寻别的女人欢乐?”
狄鹰笑道:“驸马爷是不想,还是不敢?”
驸马脸色更见煞白,嗫喏道:“自然不想。”
狄鹰突然跳上石桌,一头扎向驸马,双方相距不过半尺,吓得驸马后仰倒地,狄鹰又道:“驸马爷是不想,还是不能?”
驸马骤然拧眉,厉声道:“狄鹰你早就查出我的底细,你在故意羞辱我!”
狄鹰开怀大笑,问道:“终于承认了?”
驸马羞愤难当,双唇紧紧抿着,那下唇被他自己给咬出了鲜血,浑然不觉。
这倒把庾泗给蒙在了鼓里,再看狄鹰,忽然收敛笑意,坐回原位,叹气道:“凶手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