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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高地阔大樊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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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换一人,庾姑娘大概不会拒绝。”

懂了,奔着小钟来的。

庾泗装傻道:“我这除了姑娘就是囚犯,囚犯定然不给你,姑娘你若想要,也得看人家是否乐意随你走,说说吧,看上我家哪一位姑娘了?”

铁忌语塞,想了想,将程思美带下马来,丢到庾泗跟前,把问题又抛了回去,“反正以命换命,驸马爷给你,你挑个人给我就行。”

那一夜,狄鹰与这个人共战荒城,她一路尾随,是见过他之身手的,武道层次至少金身脉三境,即将破天了,超一流高手无疑。

庾泗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回头看一眼雪儿,雪儿内心踌躇着,百不情愿地扶出了小钟,还给铁忌。

看着小钟后背明晃晃的三把刀,好家伙,威名赫赫的东武林盟主,属实是惨兮兮到家了。

铁忌笑着接过小钟,与庾泗道别,骑马远去,未作逗留,而庾泗盯着失魂落魄的驸马爷,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想再多也无果,庾泗将驸马爷塞进车厢,吩咐姑娘们继续赶路,此番庾泗亲自带队,护送百名囚犯进发沙齿国,一路险恶。

他们不但要面对群雄并起的各路马匪,更要时刻提防不知何时便神经病似的拦路寻衅的各路侠客们,不敢有一丝歇息耽搁。腹中饥饿,也只肯在马背上解决,除非有生理需求,否则绝不肯下马。

驸马程思美安静异常,撩起车帘,远远观望庾姐姐背影,那随马背颠簸的翘臀煞是诱人,若非他已无法人道,定要使尽手段要她屈服。

他正意淫,队伍忽停止,起了一阵喧哗,程思美伸长脖子去瞧,却瞧不真切,才不过片刻,就有姑娘带了个不认得的女子来,开了车门,塞进了他这车内,程思美嚷道:“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道:“路上遇见个被马匪打劫的姑娘,与你同乘一车,一起赶路。”

程思美不满道:“数百驾马车,为何偏偏塞我车里?”

姑娘笑道:“其他囚犯都是好色之徒,唯独你不会欺负人。”

对于男女之事,程思美异常敏感,瞬间便白了脸,姑娘才不理他,转身就走,独留这一男一女独处,气氛平添一分尴尬。

程思美生着闷气,姑娘见他有趣,不愿气氛始终尴尬,打破沉默道:“姐姐们都说你不会欺负我,你一定是个好人。”

一想到庾泗那浑圆的双瓣,程思美顿时脸红起来,推脱道:“我不是好人,我坏得很!”

姑娘掩嘴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在骗人哦。”

程思美无意与她打情骂俏,气道:“就是在骗你,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冷酷无情,杀人于无形!”

姑娘被他吓一跳,瑟缩在角落,再不敢搭话了。

……

经过半日脚程,夜色转淡,有姑娘飞马来报,前方出现一队马匪,个个抡刀,来者不善,庾泗顿时头大,嘱托就地备战,又忍不住回首望向东方,遥望绿洲,希冀那个男人可以破除万难,携他的大樊笼救她于水火。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正背着他的恩师,奔她而来。

名捕已不知在背上打了多少盹,此刻有些清醒,张口就问:“你的拿手绝技是什么?”

狄鹰道:“名叫大樊笼,幼年习自师父,如今大成。”

“修习大樊笼,有何得?”

“师父是问学到了什么?”

“不错。”

狄鹰赧颜道:“师父既然提及,狄鹰如实讲,此功法杀气极重,狄鹰若要绝杀,就必然施展大樊笼,可大樊笼一出,必平添杀伐之气,止不住,退不住,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尽天下人。前日入魔,借助魔息退敌,却稍有不慎,被人给窥见,是个不小的后患。”

名捕摸摸他的大光头,笑道:“你啊!”

狄鹰也笑起来,道:“师父一定有法子救我。”

名捕抬手,霎那间风云变色。

袁让道:“狄鹰回我,何为大樊笼?”

狄鹰道:“前堵后截,是为樊笼,囚天困地,是为大樊笼。”

“锁困天地,要有天地雄心,心胸狭隘,怎得大樊笼真谛!”随他语落,遍地起狂沙,将这小小方圆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好比个大笼子。

再看天边,刀剑齐下,有如降雨般,密集又无处躲,任是叫谁见了也毫不怀疑定要被刀幕剑雨给刺成个大刺猬。

狄鹰道:“徒儿的大樊笼,亦是这般光景。”

“你再看!”

袁让抬手驱散风沙,半空疾落的刀剑也骤然不见,天地复归清明,狄鹰抬眼瞧,见到了此生不曾见到过的奇观。

星汉如长河,滔滔不绝,川流不息,繁星点缀其间,亮晶晶,瑰美无比。奇迹般,狄鹰回头看,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放眼看,好似又望见了自己的未来。

袁让道:“大樊笼,囚敌,困己,身困,心困,困了心,方见本心,樊笼中,每个人见到的景象都不同。我从中看到了一道天雷,紫色的雷,它被流星裹挟,没有了棱角,收敛了锋芒,它要落到我的心里,做我这一生唯一的傲骨!”

狄鹰道:“徒儿见到一条长河,一条时间长河,我看到了所有的过去,看到了所有的未来,看清了所有迷障,也看清了所有阴谋,我好像已融入到了天地中,我好像已不在了。”

袁让笑道:“天高地阔,方为根本。抬头看,去看这真正的天地!”

——

一秀道:“师父,我许久不曾见过天地了。”

名捕拥有通天手段,这一式退避三舍使出来,天下皆可一览奇观,一秀久在瀚海奔波,嘱托好友铁忌将驸马送回囚车队伍,便寻回马车,低着头割草喂老马,抬头看,竟瞧见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与名捕乃至狄鹰所见皆不同,一秀眼中所见,是那天上的星河绚烂且多变,忽而远隔天边,忽而降临身畔,星河无边无际,如水般包裹起来,一秀一脚就踏进漫天星汉,繁星于他身侧周旋,长河在他脚边流淌。

俯身轻点一指,奇迹般地截断了水流,天地随之大变,有海浪自脚下汹涌喷灌,一秀借力腾飞,人越高,心胸越开阔,心胸开阔,人也愈发精神起来,猛然一声高喝,手间退散诸天寰宇,砰的一声,世界炸裂,再看时,他仍旧站立原地,一动也未动。

他的人虽不曾移动分毫,心却远游万里,如今回归现实,他似有所悟,转身冲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好似面前有个看不见的黑洞,突兀吞噬了他的体魄。

拉车的老马却早已见怪不怪,打个响鼻,继续吃草。

——

荒城,又是一天月明。

铁忌带着小钟赶赴荒城,此地魔息盘踞,好似成为了他的大本营,时常来此降魔练功。

行至中途,仰望星空寰宇,同一秀也不同,他非但未曾见到时间长河,更未见到漫天星繁,在他的头顶,是一片清澈湖泊,湖泊有飞雪飘零,似是严冬时分,铁忌饱有感慨,喃喃自语,“许久未曾如此凄寒,我不禁想起了少年的时光。”

他抚摸面上伤疤,悲从中来,也不知他曾遭受过怎样的磨难,唯有眼角的皱纹见证了他的沧桑,无论是谁,遭遇此情此景,难免心生悲戚,铁忌亦是。

他取下脖间所挂吊坠,是个木刻的小观音,做工粗糙,极为简陋,对于他而言,却视若珍宝。

因为这是他的小女儿亲手所刻。

抚摸这意义非凡的吊坠,铁忌眼角湿润起来,他忽然觉得头顶这片悲伤的湖泊实在恼人心烦,怒从心起,一拳就给捣碎了,刹那水如雨下,他舒展双臂,悉数揽水入怀,继而扩散,雨水轰然蔓延至无边无际,落于沙地,沙地起了奇妙的变化。

有青葱草木自沙土之下探头,茁壮生长,放眼四望,这世界似乎也已被郁郁葱葱给覆盖,铁忌顿生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