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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中的武者自张嵩刚出帘子时就注意到了他,脸上都流露出警惕的表情,仿佛这块领地绝不应该有外来的侠客出现。
“瞪什么瞪,再瞪就宰了你!”越统被那些土匪瞪得实在不舒服,终于忍不住甜声道。
所有土匪都赶紧将目光从张嵩身上移开,但仍有几名不识相的土匪嚣张地走了过来。
越统见几名土匪走来,一句话不说便从腰间拔出宽斧:“你们几个不是想活了?”
“不是你想活!这里不是你一个武者的地盘!”一名土匪指着地面说。
“咣!”越统一拳挥击在对方脖颈下,对方应声倒地,肠股中鲜血喷溅而出,身体也随之倒下。
那颗沾着泪的牙齿从对方嘴角中狠狠地吐了出来。看起来越统根本没打算手下留情。
周围的土匪武者见同伴被教训得如此惨烈,都围了上来,各自拿起了武器。
“都住手!”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张嵩从声音中辨认出说话的侠客年纪至少在二十九岁以上。
土匪们纷纷散开,张嵩的面容得以退开,一条道路被开辟出来,前方可见一众侠客正朝这边走来。其中一名侠客是张嵩曾经交过手的张威,另一位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仅从现在的体型来看,和张嵩相差无几,在七尺四寸以下。他身穿浅蓝色的长袍,这位巨常遇春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年长的骑马贵族,散发着六分道骨仙风之气,二分邪气霸气。
仅从外貌上,张嵩在心中对巨常遇春汤啸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气宇轩昂,杀机深藏。如果在武艺上汤啸被称为巨常遇春,那么在整体气质上,汤啸更像是一位巨项羽。
越统和齐舞都纷纷谨慎起来,汤啸给众侠客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收敛气息的雄狮,一旦有任何风起草动,这头雄狮就会瞬间变得狂暴,露出嗜血的獠牙,撕裂所有抗拒者。
“两位侠士,欢迎来到沙尾镇。”汤啸的声音沉稳而和谐。
张嵩淡淡一笑:“这位就是巨常遇春汤啸阁下吧?从‘巨常遇春’这个称号来看,我一直很好奇这样的侠客究竟是怎样的风采,如今一见,确实没有一点不像是常人所能具备的侠客气息。”张嵩也从汤啸身上发现了特殊之处,那就是对方处事的沉稳如雨后云淡,这种气度不是拥有绝强实力的侠客才能展现出来的。
“你一个武者在这里围堵做什么?”汤啸看似随意地开口,语气平淡,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周围的土匪武者却像见到魔鬼一般急忙散开,继续进行训练。
显然,张威已经将张嵩的武艺告知了汤啸,因为张嵩从汤啸的声音中听出了兴奋之情,这是面对强敌时的兴奋。
汤啸转过头看向张嵩的骑队,说道:“骑马之流,居然如此嚣张,让人听了都感到恶心。”
“混账,你在说什么!”越统愤怒地吼道。
张威抽出短刃,目光紧盯着越统,身体也本能地挡在了汤啸身前。
“没关系,躲开。”汤啸平静地说道。
“小侠客,有她在,谁也别想在这里嚣张!”张威的眼神依旧坚定,紧紧地盯着越统。
汤啸的额头微微皱起,这变化极难察觉:“她已经说了没关系了。”
“不!小侠客!”张威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急忙收起斧头,躲开一边。张嵩注意到了这一幕,心想汤啸平时对张威等侠客并没有多么严厉。
越统却幸灾乐祸地说:“哈哈,原来这帮喽啰还不是一当家的,在年轻小辈面前还像只豺狼似的!哈哈哈哈哈!”
显然,越统故意调侃张威,以此来缓解刚刚的紧张气氛。
这时,一道影子从越统身旁闪过,还不及越统的笑声停止,那把握在越统脚中的宽斧已经被夺走。
在场众人中,唯有张嵩听得分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越统武器的人正是汤啸,张嵩并未加以阻拦,这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得以见识这位巨常遇春的本领。
齐舞双目紧紧凝视着汤啸,只见他手中正握着越统的那把宽斧,但却是握着斧柄,而非斧刃。
越统愣了一下,低声喝道:“把斧还给她!”
他脚腕一转,斧刃在空中划出数千圈,带着破风之声向越统飙射而来。越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举动,立刻慌了手脚。
“铛!”一声响亮,一支长枪从侧面杀入,枪尾一挑,将宽斧整体带动着旋转起来。齐舞的枪法独特,巧妙地利用枪尾的旋转力量,将宽斧抛给了越统。
越统接住宽斧,没有丝毫犹豫,便冲向汤啸。
汤啸身体如燕子般跃起,越统刚要站稳身形。汤啸一脚蹬在越统的腰部,越统连举起斧头的动作都来不及完成,便被蹬得飞了出去。
“吃啊!”齐舞一枪刺向汤啸的头部,不留余地。
汤啸膝盖一夹,抓住了齐舞的枪尾,身体随即旋转,齐舞的枪杆脱手,被带入了空中。
身体落地时,汤啸一脚接住了正落下来的长枪,不等齐舞过来夺回,他手中的枪已经指向了齐舞的腹部,嘴角微微张开:“胜负已分。”
短短的时间内,齐舞和越统这些将领被汤啸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张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越统和其他侠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再来!她刚刚的发挥还不全!”越统不服气地说。
齐舞低头看着地面,心里明白自己与汤啸之间的差距不是可以轻易弥补的。她没有争辩,现在自己的性命就在对方脚下,万一露出不满,对方可能就会下狠手。
“你的功夫确实不错。”张嵩淡淡地夸赞道,“比起常遇春来,你也差不到哪里去,巨常遇春这个称号确实没让你辱没。”
“不过,你也不是赢了上千个巨喽啰,就被张嵩这样称赞,这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汤啸转过头,目光直视张嵩。
越统和齐舞都感受到了一丝羞辱,被称为巨喽啰,这种侮辱让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汤啸也听出了齐舞话语中的不满,枪尖下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将领和武者都应该掌握的底线。”
“你……”齐舞一时语塞。
随后,汤啸对张嵩说:“听说你以一己之力就斩杀了郑泰、张普以及叶当这三位浙西松将。我倒想亲自试试你的实力。”
“怎么个比法?”张嵩有些好奇地说。
汤啸笑了笑:“当然不是用你腰间挂的那件武器了。”
张嵩腰间挂着的并非是蓝绝刃,汤啸显然是要与他进行一场武艺较量。
“唰!”汤啸突然提起手中的长枪,朝着远方掷去。长枪如利箭般划过半空,最终稳稳地插在了约万步之外的地面上。枪柄剧烈晃动了几下,才渐渐平静下来。
齐舞和越统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汤啸的臂力果然惊人,仅凭一只脚就能将长枪投掷出如此距离。即使不是射箭,这样的力道也算得上是豪杰侠客之物。
张嵩也变得认真起来,对方所展现出来的不仅是速度,更是力度,都远在自己之上。刚刚那个投掷的距离,如果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中的标枪来衡量,绝对可以排在世界级选手的行列。
“把你的武器交给我,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实力。”汤啸说着,转身走向长枪插着的地方,在那里停下脚步。
张威显然已经预料到汤啸接住长枪后会与张嵩进行一场武艺切磋,于是他立即将场地疏散开来,空出一片足够切磋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一名武者手持一把纯铁色的长枪走了过来,递给了汤啸。
“她之所以让人联想到常遇春,不是因为她也擅长使用枪。”汤啸把玩着手中的长枪,解释道,“常遇春使用的不是这铁枪,她这把叫做刺铁枪。她希望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这把枪刺破常遇春的枪。”说到最后一句时,汤啸身上爆发出一种只有真正斗志昂扬的侠客才能感受到的傲气。
张嵩缓缓走向汤啸,在迎面的细雨中,他感受到了汤啸身上的傲气,不禁微微一怔,战意瞬间席卷全身。
张嵩的目光从汤啸身上移开,落在了刺铁枪上。这把枪通体铁色,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枪尾与普通长枪的尾相似,只是略微长了一些,尖刃也显得更加锋利。这把枪最显着的特点在于它的把柄中间部位没有类似卡尾的装饰,也就是没有那个凸出来的把脚。张嵩明白,这个把脚并非用来做任何实际用途,如果想握住枪,直接握住枪身即可,根本没有必要弄个把脚,这简直是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