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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差点打起来了
在沈玥眼里，这一夜过得实在漫长，她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也需要时间消化。
但最重要的，还是藏好自己，静待事情发酵。
而对于禁军副统领冯敏来说，这一夜的时间却过得太快，他眼睁睁看着天色亮起，却无论如何都搜不到沈玥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向宣明帝汇报。
宣明帝刚起身，早膳都没用就接到了这道消息，立刻召见了冯敏。
等冯敏跪在殿内，满头冷汗地把事情说完，宣明帝气得脸都青了，立刻问道：“宫里四处都搜过了吗？有无发现沈玥或刺客的踪迹？”
“除东西六宫之外，能搜的地方卑职都派人搜过了，也审讯过延春阁里的宫人，但却一无所获。”
“废物！”
宣明帝勃然大怒，“好好一个人，还能在宫里消失了？立刻封锁宫禁，仔细搜查，务必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是，是。”冯敏满头冷汗的正要退下。
宣明帝叫住他，眼神锐利，“秘密搜查，只说宫里进了刺客，不得泄露沈玥失踪一事。”
“卑职领命！”
皇宫立刻进入戒严状态，无数玄甲禁军以搜查刺客为由，潮水般涌入东西六宫，地毯式搜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宫苑，后宫的皇后嫔妃都听到了消息，以为宫里真的进了刺客，吓得人人自危，后宫里谣言顿生。
不知从哪传来的说法，刺客可能伪装成宫女太监，藏在内宫。
禁军以此为由，一个宫一个宫的排查宫女太监，不仅要验身搜查，还询问了他们近日的行踪，有无人证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与刺客有关的宫人没查出来，却查出了不少宫人私下的腌臜事。
有宫女太监私通的，有盗窃宫中财物的，有玩忽职守的，有违反宫规偷奸耍滑的……
全被掘地三尺挖出来了。
皇后得知惊怒不已，担心被宣明帝斥责她管教后宫不利，下令各宫严惩。
一时间，阖宫震动，到处是求饶哭喊声。
衍庆宫位置偏远，又向来为人忽视，一时半会还没查到。
宣明帝不得不压着怒火，去上早朝。
早朝上更是诸事不顺。
先是兵部请奏，说边关战事紧急，窦元武已连发数道战报，请皇上尽快确定援兵将领，前往边关支援退敌。
宣明帝又问了窦仲的伤势，得知他还下不了床，根本无法领兵，心里就十分窝火。
他以事关重大，还需仔细斟酌为由，不肯轻易定下援军将领。
兵部尚书却当场跪下，声泪俱下地说，边关之事不容再拖，万一蛮族攻破嘉南关而下，大半国土都将陷入战火，百姓生灵涂炭，既然窦大将军无法领兵，朝中还有其他可用将领，恳请宣明帝尽快决策。
定远侯立刻站出来，慷慨陈词，表示自己愿意亲自领兵，收复边关三城！
宣明帝一听就黑了脸。
定远侯本就是威望重高的武侯，宣明帝怎么可能派他去边关？
一则边关兵权不能再落到旁人手里。
二则，击退蛮族收复失城，乃是大功一件，若真让定远侯立此功劳，日后论功行赏都是个麻烦，势必让韩家权势更上一层楼。
宣明帝心里不乐意，便找了个体恤他有旧伤的理由拒绝。
定远侯倒是没强争。
兵部尚书却又说，既然定远侯不能去，萧挺萧将军可以去啊，他领兵的本事不比窦仲差。
其他武臣们纷纷赞同，并表示愿意与萧挺同去，萧挺自己也站出来表示愿意。
宣明帝看着满朝武臣众口一词的样子，心里就烦躁得很，又不能直说他信不过萧挺，何况朝中也没别的人选了，便只能先含糊拖着，表示要再考虑考虑。
好不容易把援军的事情拖过去，定远侯又重提了沈家之事，以沈玥提出的奏报疑点为由，恳请皇上派遣钦差，与援兵一同前往边关，重查沈家战败内情。
朝中武臣们哗啦啦又跪了一地，连声请奏，气势惊人。
宣明帝那个憋火蹭蹭往上冒，沉着脸没说话，目光往文臣那边看，想等着以张次辅为首的文官出来反驳，自己再“居中裁决。”
结果这一次，张次辅站出来说于理不合，竟被定远侯等人当场驳了回去，气得张次辅鼻子都歪了，双方差点没撸起袖子在大殿上打起来。
宣明帝越听越觉得耳熟，回想一下。
定远侯当朝驳斥的这些话，不就是沈玥在御书房反驳的原话吗？
他连字都没改几个，原样照搬全拿过来了，还不忘夹带私人恩怨，对张次辅说得实在不客气。
眼看满朝文武都被激化了矛盾，宣明帝真的听得头都大了，心里的火气和烦躁更深，直接扔下一句“容后再议”，便拂袖退朝。
回到御书房，宣明帝第一件事就召冯敏过来，问人找到了没有。
现在前朝已经闹着要重派钦差，对沈家战败的怀疑越来越深。
要是再让前朝文武百官知道，沈玥一个大活人在皇宫里失踪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产生多少猜测怀疑。
宣明帝是又烦躁又头疼，对沈玥更是一股子无名火，暗自想着等找到人，定要好好治她的罪。
冯敏战战兢兢地来了，跪下第一句话就是请罪。
“卑职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
宣明帝脸颊肌肉一跳，眼神瞬间阴霾的可怕。
“冯敏，你不会告诉朕，搜宫这么长时间，仍没有找到沈玥的行踪吧？”
“卑职无能！”
冯敏连磕几个响头，面色死灰，“卑职已派人搜遍宫中上下，也彻查了各宫下人，实在找不到半点踪迹，连各处宫门卑职都已严格审问过，从昨晚宫门下钥到现在，宫中无一人外出，也没有任何刺客闯宫的痕迹。”
宣明帝大怒，“朕命禁军看守延春阁，里外那么多人盯着，竟然让沈玥从你们眼皮底下失踪了，冯敏，你简直死罪！”
“卑职罪该万死，求皇上息怒！”
冯敏飞快地说，“卑职昨夜便已命人搜查，也抓住了不少可疑宫人，但其中并无沈玥的踪迹，唯有一行人没有被卑职亲自搜查，或有嫌疑。”
“是谁？”宣明帝厉声问。
冯敏战战兢兢道：“是……是九皇子殿下。”